我站在祖宅那扇吱呀作响的大门前,望着门上斑驳的朱漆,还有门楣上那块蒙尘的 “林氏宗祠” 牌匾,心里头像打翻了五味瓶。这祖宅,曾是林家鼎盛时的象征,如今却只剩下残垣断壁,到处是漏风的窟窿,杂草在院子里肆意疯长,看着就让人心疼。
我叫林远山,打小就听长辈们念叨咱林家的辉煌过往。先祖在朝里当过大官,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家族产业遍布方圆百里,田地、织坊、书斋,应有尽有。可后来,清朝越来越不成样子,朝廷腐败,先祖也受了牵连,产业全被抄没了,林家一下子就从云端跌到了谷底。
爹临死的时候,把我招呼到跟前,他那枯瘦的手紧紧攥着我的胳膊,疼得我一阵哆嗦。他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本破破烂烂的族谱,交到我手里,说:“远山,咱林家不能就这么完了,传说那些被抄没的产业下头,藏着能让我们东山再起的秘密,就看你能不能找着了。” 我望着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狠狠地点了点头,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让林家重新站起来。
那天,像往常一样,我漫无目的地在镇上的旧货市场溜达。这旧货市场,是小镇最热闹的地儿之一,各种破烂玩意儿应有尽有,不过对我来说,没准儿能在这些破烂堆里,找到和咱林家有关的线索呢。
我正逛着,眼光就扫到了一本毫不起眼的线装书上。那书孤零零地躺在一个破旧的木桌上,封面上的字迹都快磨没了,仔细一看,才认出是 “江南轶事录”。我随手翻开,嘿,还真让我发现宝了。书页里头夹着一张破旧的地图,那地图上的山山水水,跟我印象里咱林家产业所在的位置,有那么几分相似。
我正琢磨着这地图的来头,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小伙子,这书你要真对它上心,咱说不定能做成笔大买卖。” 我扭头一看,是个穿着破旧长衫的中年人,他脸上带着股子精明劲儿,眼神滴溜溜地在我身上打转。这人我有点印象,是镇上有名的古董商人钱有余,据说他走南闯北,啥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见识过。
我警觉地把书往怀里揣了揣,问道:“啥意思?” 钱有余搓着手,笑嘻嘻地说:“这地图一看就不是凡物,说不定能带着你找到大宝贝呢,不过你一个人势单力薄,要是不嫌弃,咱合作咋样?我有路子、有消息,你有这地图,咱说不定真能干出番大事儿。” 我犹豫了片刻,眼下我一个人确实啥资源没有,有他帮忙,说不定真能把这事儿往前推推。我咬咬牙,说:“行,那咱就试试。”
有了这地图和钱有余的资助,我这心就更活泛了。我深知祖宅后山荒废的织坊旧址上,有块大青石,其表面的青苔花纹与族谱中记载的祖产暗号极为相似。我在旧货市场回来后的第二天一早,就约上了钱有余,直奔那后山而去。
“远山,咱得快点,这天说变就变。” 钱有余跟在我身后,催促着。我嗯了一声,脚下步子不停。这后山的路,我还是熟悉得很,可今天走起来,心里头却没来由地发慌。
到了织坊旧址,眼前的景象让我心里一沉。杂草丛生,那块大青石几乎被淹没了,只露出一角。更要命的是,边上围了好些山民,他们拿着锄头、扁担,像是要拼命似的。
我硬着头皮走上前,冲着人群抱了抱拳:“各位乡亲,我们要找的东西对你们肯定没坏处,要是真找着宝贝,大家都有份儿。” 我话音刚落,人群里就炸开了锅。
“别蒙我们了,这地底下要是有宝贝,早该给我们山民祖宗留下了,哪能轮到你们这些外人。” 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挤出人群,堵在我跟前,他身上那股子汗馊味直往我鼻子里钻。
“这位大哥,我们真不是来抢你们东西的。” 我刚想再说点啥,钱有余已经挤到我身边,掏出了几块银元,在那汉子眼前晃了晃,“先瞧瞧这个,要是配合我们,后面还有更多。”
那汉子眼睛瞬间就亮了,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边上一个干瘦的老汉就扯着嗓子喊:“不能信他们!这地底下说不定有邪祟,要是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挖出来了,咱整个村子都得遭殃。”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老汉说的邪祟,让我想起了族谱里记载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虽说我不信这些,可山民们要是信了,那这事儿就难办了。
钱有余倒是反应快,他从包袱里掏出一沓子画像,都是从各地收集来的古董玩意儿,冲着人群晃了晃:“你们看这些,都是咱从地底下挖出来的,咋没见啥邪祟呢?”
人群里一阵骚动,我趁机喊话:“大家要是担心邪祟,我们愿意出钱,请道士来做场法事,保佑村子平安。” 这话一出,人群里的声音小了不少。
就在这时,那干瘦老汉又开了口:“就算没有邪祟,你们把地挖了,我们种啥?我们日子可都指着这片地呢。”
我一听,心里明白了,这些山民不光是怕邪祟,更是担心自己的生计。我转头看向钱有余,他点了点头,会意地从包袱里掏出一叠银票,举起来晃了晃:“各位乡亲,我们保证,要是真在这地底下挖出宝贝,这些银票,咱们平分,而且,我们还会帮大家重新开垦一片更好的地。”
这话一出,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那膀大腰圆的汉子眼珠子转了转,走上前来,把钱有余手里的银票拿过去,一张张数着,数完又举起来对着阳光照了照,确认是真的,这才把银票塞进自己怀里,冲着人群喊:“行,那咱就信你们一次,要是敢骗我们,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松了口气,正要往青石那边走,却见那干瘦老汉又挡在了我跟前,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布包,打开来,里面竟是几枚古铜钱,看样式,分明是清朝的官铸钱币。他把铜钱往我眼前一递,压低声音说:“你们知道这石头底下为啥有邪祟吗?这些铜钱,就是从石头缝里抠出来的,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跟咱祖上传下来的辟邪符一模一样。”
我接过铜钱,仔细一瞧,还真让这老汉给说对了,铜钱背面的符号,跟族谱里记载的某种古老巫术的印记几乎一模一样。我心里一沉,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老伯,这些铜钱您是从哪儿找到的?” 我赶忙问。
老汉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注意,才压低声音说:“前几年,我孙儿在石头边玩耍,不小心挖出来这几枚,带回家后,当晚就发烧说胡话,嘴里喊着什么邪神来了。我用祖传的符咒给他擦身,才退了烧。从那以后,我就总觉得这石头不对劲。”
我听着老汉的话,心里头像是压了块大石头。这密室入口,怕是真有点邪门。可一想到族谱里记载的祖产,那可是能重振林家的关键,我咬咬牙,对老汉说:“老伯,您的担心我们都懂,可我们真不是来害大家的。我们只想找到祖产,给林家正名,要是真有邪祟,我们也一定会妥善处理。”
老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眼里的戒备渐渐褪去,他叹了口气,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破旧的纸片递给我:“这东西,是我当年在石头边上捡的,看着像是张符纸,你们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我接过纸片,仔细端详,这哪是符纸啊,分明是一张古老的巫傩仪式流程图,上面详细记载着如何驱邪避灾。我心里头突然有了谱,赶忙对老汉说:“老伯,您放心,我们一定按照这流程图,先做场仪式,保佑大家平安。”
老汉听我这么一说,脸上的皱纹舒展了些,冲我点了点头,退回人群里去了。
钱有余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远山,这事儿可有点悬,你确定要这么做?”
我望着钱有余,眼神坚定地说:“有余,我爹临死前把林家的希望交给我,我不能半途而废。再说了,那些山民也指望着我们呢。”
钱有余沉默了片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行,那咱就按你说的办。”
我们按照巫傩仪式流程图,在青石周围摆上供品,点燃香烛。我照着图上的咒语,一字一句地念着,心里头直打鼓,就怕这咒语不管用。好在,念到一半的时候,那青石上的藤蔓竟然开始有规律地晃动起来,接着,“喀啦” 一声,藤蔓竟然像被什么力量扯开一样,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惊呼,那干瘦老汉更是吓得往后连退好几步。我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率先往洞里走去,钱有余紧跟在我身后,手里还举着火把,照亮前行的路。
洞里阴森森的,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走了没多远,我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往前栽去,钱有余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我的衣领,把我扽了回去。我回头一看,吓出一身冷汗,原来刚才我差点掉进一个一人多深的陷坑里,坑底还插着几根尖锐的竹签。
“有余,这洞里有机关啊。” 我心有余悸地说。
钱有余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苦笑着说:“远山,看样子,你祖上藏东西的地方,防备得可真严实。”
我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没走多远,洞壁上突然出现一些奇怪的符号,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我借着火光定睛一看,这些符号竟跟我刚才念咒时用的符纸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有余,快看。” 我指着符号,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钱有余凑过来,瞪大了眼睛:“这…… 这不会真有邪祟吧?”
“别瞎说。” 我故作镇定,其实心里也发毛,“先祖要是真藏了邪祟,那还得了?说不定这符号是啥机关的提示呢。”
话虽这么说,可我也不敢大意,赶忙对照着那张流程图,寻找破解的方法。突然,我注意到图上有个图案,跟洞壁上的符号形状相似,旁边还标注着 “需以净水泼之”。我赶忙从包袱里掏出水壶,照着图上的指示,朝着符号泼去。
“哗啦” 一声,净水洒在符号上,那幽蓝的光芒瞬间闪烁了几下,接着,洞壁上竟然缓缓移开一块大石,露出一条新的通道。
人群里又是一阵惊呼,那干瘦老汉可能是被刚才的场景吓傻了,一直念叨着 “邪门,邪门”,可我哪还顾得上这些,拽着钱有余就往通道里冲。
通道尽头,就是那间摆满古旧档案、挂着军事地图的密室,见识过一番艰险的我,望着眼前的场景,心里头五味杂陈。虽说这跟我想的金银珠宝不一样,可那军事地图上标注的机密信息,让我隐约感觉到,这祖产背后藏着的,可能是比财富更惊天的秘密。
还没等我缓过神,密室的石门突然发出 “轰隆隆” 的声响,像是要把我们永远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我刚想喊钱有余一起找出口,却发现他正呆呆地望着墙上的地图,眼睛里满是惊恐。我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只见一张巨大的蛛网从密室角落蔓延开来,几只硕大乌黑的蜘蛛正趴在蛛网边缘,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心惊肉跳。
我正想开口提醒钱有余,突然感觉脚踝一疼,低头一看,一只蜘蛛正顺着我的裤腿往上爬。我惊叫一声,条件反射地把脚一甩,可那蜘蛛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死死地抓着我的裤脚不放。我慌忙用手去抓它,蜘蛛却突然弹开,往我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有余!快帮我!” 我惨叫着,可钱有余像是被吓傻了,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
我强忍着疼痛,拔腿就往密室角落的暗道跑去。一边跑,我一边把身上的符咒往身后撒,那些蜘蛛像是被符咒克制,速度慢了下来。我跑到暗道口,回头喊钱有余:“还不快跟上!”
钱有余这才反应过来,撒腿就往我这边跑,可没跑几步,他就被脚下的一条蜘蛛丝绊倒,整个人扑倒在地。我赶忙转身去拉他,可刚碰到他的手,就感觉一股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我低头一看,一只蜘蛛正趴在他的后脖子上,我赶紧用另一只手把蜘蛛拍飞,拽起钱有余就往暗道里冲。
暗道里黑漆漆的,我只觉得背后凉风阵阵,那些蜘蛛还在后面紧追不舍。我拽着钱有余一路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我看到前方有了一丝光亮。我拼尽全力往前冲,刚跑出暗道,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好家伙,这暗道竟通到了山下的一个小山谷里,四周被高耸的山峰环抱,山谷中央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边开满了不知名的小花,五颜六色的,好看得很。可这些我哪有心思细看,我刚想松口气,突然觉得喉咙一阵发甜,然后就是一阵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
我捂着喉咙,艰难地转头看向钱有余,他正惊恐地看着我,嘴里不停地说:“远山,你快看看你咋了。”
我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那些蜘蛛的毒液,看来是真要命。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就在要倒地的瞬间,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阵打斗声。我努力睁开眼睛,透过朦胧的视线,看到几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冲进了山谷,他们手里都拿着枪,领头的那个,眼眸阴鸷,冲着钱有余冷笑着说:“嘿,还真让你们给跑了,不过现在,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钱有余被那领头的军人一下子推倒在地,我也被拖了起来。领头的军人冲着我身后的山谷喊:“弟兄们,给我仔细搜,那铁箱肯定就在附近。”
我脑子嗡嗡作响,强忍着剧痛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啥要抢我们的祖产?”
领头的军人邪魅一笑,凑近我,低声说:“小兄弟,这可不光是你们林家的祖产,这关系到我们整个军队的机密呢。你们挖出来的那间密室,可是个大宝贝。” 他边说边示意手下的人继续搜寻。
我听着这话,心里头泛起一阵寒意。那密室里的军事地图和档案,难道跟这帮军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可现在,我自身难保,哪还能管得了那么多。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钱有余在被两个士兵扭着胳膊的时候,偷偷地朝我眨了眨眼睛。我一愣,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钱有余突然拼尽全力往前一挣,朝着山谷深处的溪边冲去,一边冲还一边喊:“林兄弟,快跑!”
那领头的军人一愣,刚想追,却被钱有余绊了个趔趄。我抓住这机会,咬着牙,拖着受伤的腿,朝着山谷的另一边跑去。
我一路跌跌撞撞地跑着,耳边只听见身后的枪声和喊声。我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在一处山坡下,我看到了那辆和钱有余事先约好的马车。我拼尽全力冲上去,对赶车的喊:“快走!”
马车飞速驶离山谷,我瘫在座位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艰难地从怀里掏出那张族谱,还有从密室里带出来的铁箱钥匙,我得赶紧找到那个铁箱,说不定里面藏着能让林家翻盘的关键。
马车一路狂奔,我窝在角落里,颠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要颠出来。可那时候,我哪还顾得上这些,满心满眼都是钱有余在山谷里拼死掩护我的画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死死攥着手里那张族谱和铁箱钥匙,心里跟明镜似的,钱有余肯定是有意把那些军人引开,好让我能逃出来,可这一别,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马车好容易停了下来,我迷迷糊糊地下了车,看着周围陌生的街景,我明白,我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那客栈的招牌在风里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能掉下来。
“客官,住店吗?” 一个面色枯槁的老掌柜从柜台后面探出头来,看着我一身泥污和血迹,眼神里头闪过一丝惊疑。
我强打起精神,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仅剩的一点银子,递过去说:“先来碗热汤,越热越好。” 老掌柜接过银子,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进厨房去了。
我瘫坐在客栈的大堂角落,等着那碗汤。就在这时,客栈的门被猛地推开,几个穿着便服的家伙冲了进来,他们眼神四处乱扫,显然是在找人。我心里一紧,赶忙低下头,把脸埋在臂弯里。
“掌柜的,可有看到一个受伤的年轻人路过?” 领头的那个家伙嗓门洪亮,透着股子不耐烦。
老掌柜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慢条斯理地说:“没见过,这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去,我哪记得清。”
那家伙冷哼一声,走上前,用力拍了拍掌柜的肩膀:“老头,别跟我们耍花腔,我们可没工夫跟你磨叽。要是让我们的弟兄受了伤,你这客栈怕是也保不住喽。”
老掌柜的脸色瞬间就白了,我心知肚明,这客栈估计是保不住了,可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得赶紧找个新地方躲起来。
我趁着那些人还在跟老掌柜僵持,悄悄溜出了客栈后门,顺着一条窄巷子七拐八拐地跑出去好远,直到确定甩掉了那些人,我才在一处墙角停下,靠着墙大口喘气。
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小伙子,躲这么急,是惹上麻烦了?”
我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声来,扭头一看,是个穿着破旧长衫的老头。他脸上皱纹密布,眼神却透着精明。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可那老头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他身后的小巷深处带:“别怕,我不是坏人。我看你满身都是血迹,得找地方好好处理一下。”
我挣扎了几下,还是被他拽着往前走。他把我带进一间破旧的屋子里,那屋里堆满了旧报纸和书籍,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凌乱。
“你先在这儿躲着,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老头边说边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破旧的医药箱。
我坐在一张摇摇欲坠的椅子上,看着老头熟练地给我处理伤口,心里头五味杂陈。我信任他吗?其实不然,可我现在也实在是没别的选择了。
“你是谁?” 我忍不住问。
老头没抬头,只是淡淡地说:“我叫陈墨白,是个报人。”
“报人?” 我一愣,报人一般都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眼前这个陈墨白说不定能帮我。
“嗯。” 陈墨白点了点头,“我一直在找能揭露这个世道黑暗的证据,好让报上能写出点真东西,让大伙儿都能醒醒。我听你说的那个铁箱,说不定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我听了这话,心里头突然一亮,要是真能让陈墨白帮我把这事宣扬出去,说不定不仅林家能翻盘,那些坏人也能被绳之以法。
“陈先生,你觉得我该怎么找到那个铁箱呢?” 我试探地问。
陈墨白抬起头,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说:“我们得先冷静下来,好好分析分析。”
我点了点头,把手里那张族谱和铁箱钥匙往桌上一放,说:“这族谱里头说不定有线索,还有这钥匙,应该能打开铁箱。”
陈墨白拿起族谱,一页一页翻看着,边看边念叨:“这书页边缘好像被人刻意裁过,像是有夹层。”
我一听,赶紧凑过去,仔细瞅了瞅,果不其然,书页边缘略显不平整,透着股子刻意为之的痕迹。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书页一片一片拆开,果然,在书页夹层里藏着一张破旧的羊皮纸。
“这是什么?” 我问。
陈墨白接过羊皮纸,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内容,他的眼眸渐渐亮了起来:“这是一份名单,上面都是些达官贵人的名字,看来这些家伙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越听越心惊,忙问:“那这跟我们的铁箱有啥关系?”
陈墨白抬起头,眼神坚定:“这名单,很可能跟铁箱里的东西有直接关联,铁箱里说不定藏着能证明这些人罪行的证据。”
我顿时觉得一阵眩晕,这事儿比我想象的还复杂得多,铁箱里藏的,可能真不是简单的祖产,而是能打败不少人的东西。我咬了咬牙,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墨白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你先在这儿躲着,我出去打探打探,看看能不能找到铁箱的线索。”
我点了点头,陈墨白叮嘱我几句,就匆匆离开了。我坐在那摇摇欲坠的椅子上,看着桌上的族谱和羊皮纸名单,心里头乱成了一团麻。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赶忙藏好族谱和名单。门被猛地推开,陈墨白满脸焦急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穿黑衣的男人。
我大惊失色,心想着这老头是不是故意引狼入室。却见陈墨白大喝一声:“快,躲到床底下!”
我不顾一切地钻进床底,大气都不敢喘。那两个黑衣男人进了屋,四下打量,其中一个阴恻恻地说:“陈老头,我们收到消息,你窝藏了一个通缉犯,识相的就把他交出来,不然,你的报馆可就完了。”
陈墨白冷哼一声:“我这破地方,哪有什么通缉犯。你们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可要把你们的事儿抖搂出去。”
那两个黑衣男人一听,脸都沉了下来,其中一个突然掏出手枪,对准了陈墨白:“你以为我们是吓大的?”
“砰!” 枪声突然响起,我吓得浑身一激灵,紧紧蜷缩在床底,大气都不敢喘,只听见那黑衣人的声音阴森森的。说实话,我当时真是吓蒙了,脑子一片空白,满心想着这下怕是活不成了。
突然,只听 “砰” 的一声巨响,我心脏猛地一缩,紧接着就听见陈墨白倒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我感觉自己的腿都在打哆嗦,眼睁睁看着那两个黑衣人开始在屋里到处翻找。
“给我仔细搜,那小子肯定就在附近。” 其中一个黑衣人恶狠狠地说。
我慌得不行,在床底下拼命往角落里缩,心里一个劲儿地祈祷他们别发现我。
就在这时,另一个黑衣人突然喊道:“这书桌抽屉里有张纸条,上面写着什么字儿呢。”
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那张纸条会不会暴露我的身份啊?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我可就真完了。
好在那黑衣人念叨了几句,也没太在意,就又开始到处乱翻。
我这躲在床底下,能听到陈墨白在地上艰难地喘气,心里头别提多难受了。我寻思着,这陈墨白也是条汉子,为了帮我,都这样了,我总不能就这么躲着,啥都不干。
正当我琢磨着怎么出去帮忙,又不至于直接送命的时候,那两个黑衣人好像觉得这屋子里没啥有用的,准备离开。就在这节骨眼儿上,我突然看到其中一个黑衣人往床底下瞅了一眼。
我立马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整个人都快紧张成一具僵尸了。谢天谢地,那黑衣人只是随便扫了一眼,没发现我,就跟着他的同伙一起出去了。
等他们脚步声彻底听不到了,我才敢从床底下爬出来。我顾不上自己满身的灰,赶紧扑到陈墨白身边。他正躺在那儿,脸色煞白,嘴角还流着血,看着特别吓人。
“陈先生,您可千万别有事儿啊。” 我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陈墨白艰难地睁了睁眼,看到我安全,好像稍微安心了些。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兜里掏出一个破旧的怀表,塞到我手里。
“这个…… 给你……” 他声音越来越弱,话没说完就又晕过去了。
我拿着那怀表,手抖得厉害。说实话,我压根不知道这怀表有啥用,可我寻思着,陈墨白肯定是有要紧事儿没来得及跟我说。
我四下瞅了瞅,发现那张纸条就在书桌上,我赶忙跑过去拿起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串地址和一些奇怪的符号。我越看越迷糊,心想着,这可能跟铁箱的下落有关,说不定陈墨白本来打算带我去那儿找铁箱。
我琢磨着,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陈墨白为了帮我,都成这样了,我得完成他的遗愿,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再说了,我也不能白让钱有余和陈墨白为我牺牲。
我咬了咬牙,把族谱、羊皮纸名单和那个怀表一股脑儿塞进怀里,然后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陈墨白,心里默默说:“陈先生,我一定会把事情弄清楚,给您报仇。”
我走出屋子,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确定没人跟踪后,就朝着纸条上的地址出发了。
那地址在城郊的一处破旧仓库区,到处都是高高的货箱和废弃的机器,显得特别阴森。我一路提心吊胆,生怕又蹦出几个黑衣人来。
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地址,我站在仓库门口,犹豫不决。这仓库的大门破破烂烂,里面黑咕隆咚的,不知道藏着啥危险。可我也没别的办法,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了。
刚进仓库,我就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到处都是破旧的箱子和生锈的机器,地上还散落着一些报纸碎片,上面的字我随便一扫,都是些官场腐败、军队丑闻之类的。看来这地方肯定有问题。
我正往里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 “咔嗒” 一声。我吓得赶忙回头,只见一个黑衣人堵在门口,脸上挂着冷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小子,你跑不掉的。” 黑衣人阴恻恻地说。
我瞬间慌了神,心想着这下完了。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陈墨白给我的怀表,我下意识地掏出怀表,想看看能不能派上啥用场。
怀表一打开,里面居然藏着一张微型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正在跟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握手,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我盯着照片,突然觉得这俩人有点眼熟。
我赶忙把怀表举起来,朝着黑衣人晃了晃,问:“你认识他们吗?”
黑衣人一愣,眼神里闪过一丝慌张,可他很快就恢复镇定,冷笑着说:“小崽子,想用这玩意儿唬我?别做梦了。”
说完,他就要冲上来抓我。我哪还敢犹豫,转身就朝着仓库深处跑。跑着跑着,我突然脚下一绊,摔倒在地上。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黑衣人扑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把怀表往他脸上一砸,然后趁机滚到一边。
黑衣人被我砸得踉跄了一下,他气急败坏地大吼:“小王八蛋,敢耍我!”
我趁着他分神,赶忙爬起来,朝着仓库角落的一个小门跑去。这门后面好像有光线透进来,说不定是个出口。
我刚打开门,就听见黑衣人在背后破口大骂:“想跑,没那么容易!”
我顾不上多想,冲出门外,发现自己竟来到了仓库后面的一条小巷子里。小巷子两边都是高墙,尽头好像有个破旧的木门。
我撒腿就往木门方向奔去,背后黑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拼尽全力冲到木门跟前,用力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一头扎进木门后面,发现自己竟来到了一条热闹的街道上。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完全想不到我刚才还在鬼门关上走一遭。
我趁着混乱,混在人群中,头也不敢回地往前跑。直到我觉得黑衣人肯定追不上我了,才停在一家茶馆门口。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深吸了几口气。我得赶紧找个地方冷静下来,仔细分析分析这事儿。
我走进茶馆,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刚坐稳,一个穿着油腻褂子的服务员就凑了过来,问:“客官,要喝点啥?”
我随手指了指茶壶,说:“来壶热茶吧。”
服务员应声而去,我则从怀里掏出那张照片,仔细端详。我突然想起来了,照片上那个穿军装的男人,好像在哪儿见过。我赶忙回忆,突然,我想起了在山谷里遇到的那帮军人,特别是那个领头的阴鸷军人,不就是这人吗!
再看那西装男人,我越看越眼熟,脑子里灵光一闪,这不就是前些日子报纸上曝光的某个贪官嘛,我好像听陈墨白提过这人,说他跟好多黑幕都有牵连。
我越想越觉得害怕,这铁箱里的东西肯定关系重大,不然为啥那么多人要拼命抢呢。我寻思着,这事没准能惊动大人物,没准还能让那些坏人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茶上来了,热气腾腾的。我端起茶壶,猛灌了一口,那滚烫的茶水烫得我直吸凉气。可我顾不上这些,心里盘算着,我得赶紧找到那个铁箱,把事情查清楚,才能对得起钱有余和陈墨白,也能让林家有个交代。
我坐在茶馆角落,心里像揣了只兔子,咚咚乱跳。那张照片还攥在我手里,照片上的两个人,一个是那黑衣人,另一个,我死死盯着他,越看越眼熟。
“那个穿西装的就是前些日子报纸上说的那个贪官,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心里一阵发紧,这事儿比我想的还复杂,照片上的两个人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正琢磨着,茶馆门口突然涌进来一伙人,个个都是一脸的横肉,领头的那个,一眼就能看出是不好惹的主。我赶紧低下了头。
“兄弟们,给我找找,刚才那个小子往这边跑了。” 领头的家伙凶神恶煞地喊着。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下完了,黑衣人追来了。我死死盯着那伙人,只见他们挨个桌子查看。我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他们发现。
那领头的家伙走到我桌边,我赶紧把头埋得更低,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扫了一眼,没啥发现,就继续往前走。
我偷偷瞅了他们一眼,发现领头的家伙正死死盯着我这边,我吓得赶忙又低下头。
突然,我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我偷偷瞥了一眼,发现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老者正坐在不远处的桌子旁,手里端着杯茶,眼神却一直在我身上打转。那老者脸上满是皱纹,眼神却透着精明。
我越想越觉得这老者不一般,说不定能帮我。我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尽量压低声音说:“这位先生,您好像一直在看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那老者微微一笑,站起身,慢悠悠地朝我走过来。我紧张地往椅子深处缩了缩,心想着,这下要是被黑衣人发现,可就真没命了。
老者在我对面坐下,压低声音说:“小兄弟,我看你满身都是灰,神色慌张的,是不是惹上麻烦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说到最后,我忍不住问:“您到底是谁?为啥要管我的闲事?”
老者微微一笑,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我叫赵子轩,是个生意人,不过,我对你们林家的事,倒也有些了解。”
我一听,心里头顿时燃起一丝希望。有钱有势的生意人,说不定真能帮我摆平这事儿。
“赵先生,您得帮帮我,我不想连累家里人,更不想让那些坏人逍遥法外。”
赵子轩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地址:“这个地址,你先收好。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我接过纸条,心里头满是感激。我赶忙把纸条塞进口袋,然后问:“赵先生,您说的这个地址,跟黑衣人有关吗?”
赵子轩眼神一凛,压低声音说:“那地方,是他们的老巢,不过,里面也有不少对你们林家有利的东西。你现在去,说不定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我点了点头,把那张怀表和照片也掏出来,递给他:“赵先生,您看看这个。”
赵子轩接过怀表和照片,仔细看了看,眼神渐渐凝重起来:“这东西,的确能证明他们之间的勾结。你要是去那个地址,带上这个,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我心情复杂地接过怀表,赵子轩又说:“不过,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给你安排个人帮忙。”
我刚想说啥,赵子轩摆了摆手:“别问那么多了,时间不等人,你先跟我来。”
我点头答应,跟着他出了茶馆。赵子轩带着我七拐八拐,来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巷子里停着一辆破旧的马车,车夫戴着顶破草帽,看不清脸。
赵子轩冲车夫使了个眼色,车夫点了点头。赵子轩转头对我说:“上车吧,他会带你去那个地址。”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马车启动后,我心里头还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迎接我的会是啥。
马车一路颠簸,我坐在车里,看着怀表和照片,心里头乱糟糟的,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啥。我寻思着,这事儿要是能成,林家说不定真能东山再起,那些坏人也能得到应有的报应。
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我掀起车帘,跳下车,看到面前是一座破旧的大楼,门口还挂着个半掉下来的招牌,看不清上面写的是啥。
我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那黑衣人正带着两个人朝我追来,眼神里满是杀气。
我吓了一跳,心想着这回完了,可我还是死死攥着怀表和照片,准备拼死一搏。
黑衣人冲到我跟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抵在墙上。他凑近我,阴森森地说:“小子,你跑得过天边,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慌得不行,可还是拼命挣扎,喊道:“你想干什么?”
黑衣人冷笑一声,手一松,我顺着墙滑到地上。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比划着我的胸口:“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我往后一缩,后背撞到了冰冷的墙壁。我死死盯着那匕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蹦出来了。
“你…… 你们到底想怎样?” 我声音都在发抖了。
黑衣人没说话,只是把匕首往上抬了抬,示意我交出怀表和照片。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地把手伸进口袋,可就在这时,我看到大楼的门 “吱呀” 一声打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看起来三十多岁,眼神锐利得像把刀。他一出来,黑衣人立马松开了我,对着西装男点头哈腰:“老大,这小子就是拿走东西的那个。”
西装男没说话,只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那眼神让我浑身发毛。
“东西呢?” 西装男的声音冷得像块冰。
我吞了吞口水,把怀表和照片递了过去。西装男接过东西,仔细看了看怀表,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这玩意儿…… 是从哪儿弄来的?” 他抬眼看着我,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我吓得不敢抬头,但还是哆哆嗦嗦地说:“是…… 是一个叫陈墨白的给我的。”
西装男眼神一变,冷哼一声:“陈墨白?那老头真是多管闲事。”
他把怀表放进口袋,又把目光投向我,我感觉一股寒意直往我骨头里钻。
“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吗?” 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对着我轻轻晃了晃。
我脑子嗡地一声,赶紧摇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西装男没说话,只是把枪口又往上抬了抬。就在这时,大楼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个黑影从里面蹿了出来,直奔我们而来。
我还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 “砰” 的一声巨响,西装男应声倒地。那人二话不说,拽起我就跑。
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救我的竟然是赵子轩。
“快跑!他们人多,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赵子轩边跑边喊。
我跟着他拼命往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确定甩掉了那些人,我才敢停下。
赵子轩把我拉进一条小巷,喘着粗气说:“太危险了,不能再继续找了。你得先躲起来。”
我点了点头,赵子轩接着说:“跟我来吧,我有个安全的地方。”
我跟着他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四合院。院子里种着几株老槐树,树下还有一张破旧的石桌。
赵子轩把我带进屋,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有一张床,一个柜子,桌上摆着几本书。
他叹了口气,说:“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个铁箱里的东西,关系到太多人的利益了,不只是黑衣人和贪官,还有更高层的人。”
我越听越迷糊,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赵子轩沉默了一会儿,说:“先别急,我们慢慢来。你先在这儿躲着,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我点了点头,赵子轩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我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怀表放在我手心里,我反复地看着它,心想着,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值得这么多人拼命。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吓了一跳,赶紧躲到床底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我紧张地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赵先生,有新线索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心一沉,完蛋了,难道是黑衣人又找来了?
我攥紧了拳头,藏在床底下发抖。那声音听着陌生又紧张,我心想着,难道赵子轩也靠不住?
只听赵子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进来吧,把门关好。”
我稍微安心了些,试探着往门外瞄了一眼。一个穿着灰袍的老者走了进来,他脸上皱纹密布,眼神却异常锐利。我一下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之前在茶馆里盯着我看的那个老者吗?
“你…… 你是谁?” 我声音都发颤了。
老者没回答,只是冲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出来。我犹豫着爬了出来,赵子轩挡在我前面,像是在护着我。
“这位是梁公,他有些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 赵子轩说。
我一听,心里头又惊又喜。梁公这名字听着就有点来历,说不定真能帮我。
梁公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看透。我被看得心里发毛,可还是硬着头皮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梁公没急着说话,反而转身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我之前见到的那个穿军装的男人和一个陌生的官员,两人站在一起,脸上都带着笑,可那笑容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寒。
“你认识他们吗?” 梁公盯着我问。
我拼命摇头,说实话,我不认识那个官员,可那个军人我肯定见过,就是之前在山谷里追杀我的领头黑衣人。
梁公把照片往桌上一拍,冷哼一声:“你不认识他们,他们却对你感兴趣得很呐。你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连命都不要?”
我被他问得心里直发慌,可我真不知道他要问啥,于是只能把之前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从山谷里的密室,到黑衣人的追杀,再到陈墨白给我的怀表和照片。
梁公听完,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可他还是不依不饶地问:“就这些?你真不知道那铁箱里有什么?”
我越想越委屈,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可我还是咬着牙说:“真没了,我只知道那铁箱肯定跟林家的祖产和那些黑心官员有关。”
梁公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枪,对着我轻轻晃了晃。我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心都快跳出来了。
“你…… 你想干什么?” 我声音都发抖了。
梁公没说话,只是把枪口对准我,眼神里透着股子狠劲儿。赵子轩突然冲了上来,挡在我前面,大声喊:“梁公,你这是干什么?这孩子可什么都没做错!”
梁公冷哼一声,把枪往桌上一摔,说:“我倒要看看这孩子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能让那么多人为他拼命。”
我吓得魂都飞了,可赵子轩还在拼命护着我。我突然想起陈墨白给我的那张纸条,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我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纸条,举起来递给梁公:“我这儿还有这个,说不定能帮到您。”
梁公接过去,仔细看了看纸条上的地址,眼神突然就变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好啊,原来东西就在那地方!”
我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怀表都差点掉了。赵子轩赶紧拦住梁公,说:“梁公,这孩子只是卷进这事里了,您可不能怪他。”
梁公深吸了一口气,把枪塞回怀里,冲我摆摆手说:“行了,你先在这儿躲着,我得去确认一下。”
赵子轩转头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别乱动。我瘫坐在地上,心还在狂跳。刚才那一幕,真把我吓傻了。
赵子轩坐到我身边,小声说:“你别怕,梁公这人虽然脾气不好,可他还是想帮你的。”
我点了点头,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我突然觉得,这事儿越来越复杂了,根本没个头绪。
过了一会儿,梁公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破旧的铁箱。他把铁箱往桌上一放,冲着我们俩大喊:“这东西,我找到了!”
我一听,心里头又惊又喜,赶忙爬起来,凑到桌前。赵子轩也凑了过来,三个人围在铁箱旁。
梁公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狠狠地插进铁箱的锁孔里,只听 “咔嗒” 一声,铁箱打开了。
我眼巴巴地看着梁公慢慢掀开箱盖,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叠叠发黄的文件,还有一些旧照片。我赶紧凑近了看,那些文件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照片上的人我大多认得,都是些达官贵人。
梁公抽出一份文件,大声念道:“看好了,这上面详细记录了他们贪污受贿、倒卖军火的罪行,还有这些照片,都是他们交易时拍下的。”
我越听越震惊,原来这铁箱里装着的,是能扳倒那些大人物的铁证啊!
赵子轩也激动得满脸通红,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远山,你可立大功了!这些东西要是能公布出去,那些坏人就完了。”
我看着梁公,心里满是感激:“梁公,这可怎么办?这些证据,怎么才能让它发挥作用?”
梁公沉思了片刻,说:“这事儿得从长计议,先别急着往外公布。得找个靠谱的渠道,把这些证据送到能做主的人手里。”
我点了点头,心里头突然有了些底气。再看赵子轩,他也在点头附和。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声音听着特别急。我心一紧,又开始发抖。
赵子轩赶忙把铁箱合上,藏到柜子里。梁公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躲起来。
我赶忙躲到床底下,紧紧攥着怀表。只听赵子轩去开门,然后就听他惊呼一声:“你们怎么来了?”
我心想,这下完了,肯定又是那些黑衣人找来了。
可没想到,门外传来的竟然是个熟悉的声音:“赵先生,我们是来帮你的。”
我心头一喜,这是陈墨白的声音啊!我还以为他受伤了,出不来了呢。
赵子轩也松了口气,把门开大了些。我看到陈墨白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伤,可眼神还是那么坚定。
他冲着赵子轩和梁公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到柜子前,打开了柜门,看到了藏在里面的铁箱。他大喊一声:“找到了!”
我从床底下爬出来,看到陈墨白,心里头涌起一股暖流。我走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陈先生,您可算来了。”
陈墨白拍了拍我的肩膀,从怀里掏出几张报纸,递给我:“看看这个。”
我接过报纸,看到上面赫然写着 “贪官丑闻曝光,黑衣组织受牵连”,还配了几张照片,正是铁箱里的那些罪证照片。
“陈先生,这是您做的?” 我又惊又喜。
陈墨白点了点头,说:“我拿到了一些证据,已经让它们公之于众了。现在,那些贪官和黑衣人已经慌了神,我们得趁机把剩下的证据送到该去的地方。”
我越听越激动,心想着,这下林家说不定真能翻盘,那些坏人也跑不掉了。
梁公把铁箱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开始仔细分类。陈墨白则在一边记录着,时不时跟梁公交流几句。
赵子轩看向我,竖起大拇指:“远山,你这回可真是林家的英雄了。”
我摇了摇头,心里明白,这事儿能成,靠的不只是我一个人。钱有余、陈墨白、赵子轩还有梁公,他们都在帮忙。要是没有他们,我肯定啥也做不成。
就在这时,陈墨白突然把报纸往桌上一摔,大声说:“不好,那些贪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赶紧撤离,不然又得被他们抓住。”
梁公也赶忙收拾东西,赵子轩帮我拿上怀表和照片,我们几个人匆匆离开了四合院。
外面的街道上,人群依旧熙熙攘攘,可我们几个心里都清楚,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更新时间:2025-06-11 01:44: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