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满了泥。分家那天,日头毒得像火炭,爷爷的烟袋锅子在门槛上敲得“梆梆”响。
我蹲在墙根剥毛豆,听见屋里传来母亲压抑的哭声。“老二家,西坡那块石头地归你们。
”爷爷吐了口痰,吧嗒着烟锅子,“东头水浇地得给你哥,人家有儿子要养。
”母亲“哗啦”掀开布帘,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爹!那西坡种啥是啥!当年您说过,
等建新......”“建啥建!”奶奶从屋里冲出来“就你们家两个赔钱货,
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把好地给你们,不是白瞎了!”父亲“嚯”地站起来,
他攥着烟卷的手直哆嗦:“爹妈,我出去打工这些年,钱少给家里寄了?再怎么说,
我也是你们亲儿子!”“寄那点钱够干啥?你哥家又添了大胖小子,
光尿布钱都......”爷爷不情愿的应着“爷爷太偏心!”我气得把毛豆筐摔在地上,
豆子噼里啪啦滚得到处都是,“凭什么给我家不好种的石头地?您们也花了我爸不少钱!
去年我哥把我推到水沟里,弄得我胳膊骨折,您还说他是跟我闹着玩!
连个X光片都不舍得给我拍!”奶奶抄起门后的烧火棍就扑过来:“小丫头片子懂个屁!
有你说话的份儿!还还敢和大人顶嘴!你家没儿子,生来就是低人一等!
”父亲突然把我死死护在怀里,“够了!这地我们不要了!你们看着办吧!往后,
我们也没您这爹妈!”他转身进屋,摔门扛起铺盖卷,
又踏上了外出打工的路……我攥紧课本往学校跑。放学就往家里冲,扁担压得肩膀生疼,
也要咬着牙挑满水缸。粪筐磨破了手掌,血渗进粗糙的麻绳里。插秧时弯得腰都直不起来,
还要抽空给妹妹洗尿布。可我的成绩就是好!每次红榜都牢牢占着第一排。
我决不会像二婶和表姐一样,任由命运的摆布!否则下一个换亲的就是我。
我要让那些人看看,女孩,照样能撑起一片天!那天放学,玉米叶子沙沙响得诡异。
我穿过田埂,看见母亲的蓝头巾歪在一边。族长肥腻的手正揪着她胳膊,
母亲浑身发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