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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褚王朝,红墙倾颓,金瓦染霜。他亲手将她碾碎成泥,挫骨扬灰,却在失去后才惊觉,自己焚毁的是唯一能温暖他的那捧心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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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的红烛燃得正旺,映照着沈清萝一身的凤冠霞帔,流光溢彩,璀璨夺目。她安静地坐在床沿,指尖因紧张而微微蜷缩,心中却盛满了即将溢出的欢喜与憧憬。她终于嫁给了萧煜,那个她从豆蔻年华便悄悄藏在心底的清冷少年,如今的大褚三皇子。纵然他性情凉薄,眸光总是沉静如冰,她却坚信,自己满腔的爱意与温柔,终能融化他心头那座经年的雪山。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携着夜的寒气。沈清萝抬起羞怯的眼,望向她等待了整整一夜的夫君。萧煜身着同样喜庆的红衣,却不见半分新郎的喜悦。他俊美的脸庞覆着一层寒霜,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没有爱,没有怜,只有一片足以将人冻结的荒芜与恨意。

他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沈清萝的心尖上。他没有去接她手中的合卺酒,而是用一种近乎残忍的目光审视着她,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

“沈清萝,”他开口,声音比殿外的寒风更冷,“你可知,我为何娶你?”

沈清萝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萧煜的唇边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他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你是沈惟之的女儿。娶你,是为了将你们镇国将军府引以为傲的尊严与荣耀,亲手踩在脚下,碾得粉碎。这场婚事,只是开始。你和你全家的血,将是我登上至高之位的最好祭品。”

话音落,他眼中最后一丝伪装的温情也消失殆尽,只剩下无边的恨。红烛哔剥作响,烛泪滚滚滑落,如同沈清萝无声坠落的心。这洞房花烛夜,不是她爱情的起点,而是她耗尽一生痴恋,亲手为自己挖掘的,一座华丽的坟墓。

萧煜的复仇来得比沈清萝想象中更快、更狠。他与他那位蛇蝎心肠的谋士柳如烟合谋,罗织罪名,伪造了镇国大将军沈惟之通敌叛国的铁证。一夜之间,赫赫扬扬的将军府,沦为人人唾骂的叛国贼巢,满门老小,尽数下狱。

天塌地陷,也不过如此。沈清萝疯了一般冲进东宫,跪在萧煜的面前。她褪去了一切的骄傲与尊严,只为求他一丝怜悯。冰冷坚硬的金砖,硌得她双膝生疼,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不停地磕头,额头很快便血肉模糊。

“殿下,求求您,相信我父亲,他一生忠君爱国,绝无可能通敌!”她的声音嘶哑,带着血腥味,“这一切都是诬陷,是有人构陷,求您明察啊!”

萧煜高踞于上,冷漠地看着她在尘埃里卑微乞求的模样,那双黑眸里没有半分动容,反而掠过一丝快意的寒光。他缓缓走下台阶,用靴尖挑起她染血的下巴,冷笑道:“诬陷?沈清劳,你父亲当年眼看我母妃蒙冤惨死,袖手旁观之时,可曾想过‘诬陷’二字?如今,这便是你们沈家该付出的代价。”

他当着她的面,对殿外侍卫下令:“传令刑部,对逆贼沈惟之,用尽酷刑,务必让他画押认罪!”

“不——!”沈清萝发出了绝望的悲鸣,却被侍卫死死拖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煜决绝的背影,心如刀割。

不久后,噩耗从天牢传来。她的兄长,那个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不堪狱中折辱,为保沈家最后的清白,以头抢地,自尽身亡。巨大的悲痛击垮了沈清萝,她昏死过去,醒来后,却在无边的绝望中,发现自己已怀有身孕。腹中那微弱的胎动,成了她在这人间地狱里,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唯一一丝微光。

萧煜如愿登上了太子之位。他的第一道诏令,便是为沈清萝准备的。他以“叛将之女,德不配位”为由,废黜了她的太子妃之位,将她贬入浣衣局,沦为宫中最卑贱的奴役。而柳如烟,则被风光册封为新的太子妃,在一片贺喜声中,入住曾属于沈清萝的长乐宫,成了这座宫殿乃至整个东宫真正的主人。

昔日的云端凤凰,一夜间被碾落成泥。浣衣局的寒水刺骨,掌事太监的鞭子无情,柳如烟更是将积压多年的嫉恨,化作了日复一日不见血的折磨。她授意下人,在沈清萝的饭食中掺入慢性毒药,那毒不会致命,却会慢慢侵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时常咳嗽,视物模糊,身体日渐孱弱。

然而,比身体的伤痛更磨人的,是萧煜的冷酷。他会故意召沈清萝去长乐宫伺候,强迫她亲手为自己和柳如烟烹茶研墨,看他们琴瑟和鸣,恩爱无间。他看着她日渐憔悴的脸庞,和那双因中毒而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眸,心中没有怜悯,只有复仇的快感。

在一个寒冷的午后,柳如烟又一次“召见”了沈清萝。她故意当着萧煜的面,将那支他母亲留下的、他视若珍宝的白玉簪“不慎”摔落在地,玉簪瞬间四分五裂。随后,她不等萧煜发作,便梨花带雨地跪下,哭诉是沈清萝怀恨在心,趁她不备,将玉簪拂落在地。

“煜哥哥,你别怪罪沈姐姐,”她哭得楚楚可怜,“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恨我夺了她的位置罢了。”

这番话字字诛心,彻底引爆了萧煜心中的炸药。仇恨与暴戾吞噬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看着地上跪着、沉默不语的沈清萝,那双本该清亮如星的眼眸,此刻只剩一片灰败的死寂。他猛地抓起一旁火盆里烧得通红的烙铁,一步步走向她,眼神如同要将她生吞活剥。

“沈清萝,你连我母亲最后的念想都要毁掉!”他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每个字都带着冰渣。

沈清萝缓缓抬起头,空洞地看着他,没有辩解,嘴角甚至泛起一丝凄然的苦笑。她知道,他不会信,他的心早已被仇恨填满,容不下任何真相。烙铁触及皮肉的“滋啦”声,伴随着一股焦糊的气味在殿内弥漫。剧痛贯穿四肢百骸,她却死死咬住嘴唇,将惨叫和眼泪一并咽回肚里。在她的肩胛骨上,一个耻辱的“奴”字,被萧煜亲手烙下,深可见骨,血肉模糊,永世不消。

沈清萝腹中的孩子,本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念想,却也成了柳如烟的眼中钉。她以“为太子祈福”为名,设计让怀胎七月的沈清萝在滴水成冰的腊月,跪在庭院的雪地里,赤足守上一整夜。

寒风如刀,大雪纷飞。沈清萝单薄的衣衫很快被白雪覆盖,彻骨的寒意从她赤裸的双脚,一路蔓延至全身。体内的毒性本就让她虚弱不堪,此刻更是雪上加霜。腹部开始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绞痛。她蜷缩在雪中,意识渐渐模糊,腹下的血,汩汩流出,将身前那片洁白的雪地染得猩红一片,触目惊心。

“孩子……我的孩子……”她无力地呢喃着,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一把冰冷的雪。

消息传到正在与柳如烟对弈的萧煜耳中时,他执棋的手只是在空中微微一顿,随即面无表情地落下棋子,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罪人之子,不配降生于世。处理干净些。”

那句话,化作最锋利的冰刃,精准地刺入沈清萝的心脏,将她最后的希望彻底凌迟。她在这无人问津的雪夜里,痛苦地失去了那个尚未成形的孩子。血流尽了,泪也流干了,她活了下来,却比死了更痛苦。

流产后的沈清萝,身体彻底垮了,那双曾名动京城,能在黑白棋局间演绎万千风云的素手,也因寒气入体和繁重劳作而变得僵硬浮肿。柳如烟却不肯放过她,她设下毒计,污蔑沈清萝在一副御赐的棋盘上刻下符咒,意图用巫蛊之术诅咒萧煜早夭。

萧煜早已被仇恨与偏见蒙蔽,对此深信不疑。他看着沈清萝那双曾令他都暗自惊叹过的手,如今却布满冻疮与伤痕,眼中划过一丝狠戾。他要毁掉她的一切,毁掉她最后的骄傲。

“既然这双手能行巫蛊之事,那便废了它。”他冷酷地命令道。

侍卫死死按住虚弱挣扎的沈清萝,在柳如烟得意的注视下,萧煜亲自下令,用厚重的木棍,生生碾碎了她弹琴下棋的右手三指。骨头碎裂的清脆声响,伴随着沈清萝压抑在喉咙里的闷哼,成了长乐宫最残忍的乐章。从此,京城再无棋艺绝伦的沈家才女,只有一个断指、毁容、背负烙印的卑贱宫奴。

沈家满门抄斩的日子,终于到了。他下令将她从浣衣局的病榻上强行拖拽到刑场,用木枷固定住她的头,逼她睁大眼睛,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法场之上,寒风呼啸,卷起漫天血腥。沈清萝被迫看着她的父亲——那个顶天立地的镇国大将军,看着她的叔伯、族人,在刽子手高高扬起的屠刀下,人头滚落。那刺目的鲜红,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她的双眼,焚毁了她的魂魄。

体内的慢性毒药在这一刻被极致的悲愤催发,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她喷出一大口鲜血,泣血不止。

“啊——!”她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凄厉长啸,响彻整个刑场上空。

血泪从她空洞的眼眶中不断涌出,眼前那片鲜红的世界开始扭曲、旋转,最后渐渐褪色,化为无边的、死寂的黑暗。当最后一名沈氏族人倒下时,她的世界也彻底陷入了永恒的沉寂。

她,瞎了。

从此,她再也看不见这世间的丑恶,也再也看不见那个她曾爱入骨髓,如今却恨之入骨的男人。萧煜,他终于成功了,他亲手将她生命中所有的光,悉数掐灭,只留下一片无尽的灰烬与严寒。

沈清萝的世界陷入永恒的黑暗,而萧煜,就站在不远处,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看着她从一个鲜活明媚的女子,变成一具了无生机的、破碎的空壳。那双曾盛满星辰与爱意的眼眸,如今只剩下两个空洞的血窟窿,永远地、无声地控诉着他的残忍。他心中没有预想中的大仇得报的快意,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与空虚。他以为他要的是沈家的覆灭,要的是将她的骄傲碾碎成泥。可当这捧他亲手搓捻的“烬中雪”真的化为尘埃时,他却感到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战栗。他拂袖而去,背影决绝,只冷冷地丢下一句:“将这个罪妇,扔去冷宫,不许医治,任其自生自灭。” 他强迫自己相信,这便是她应得的结局,也是他复仇的终章。他即将登基为帝,坐拥万里江山,一个瞎了眼的废妃,不过是他通往权力之巅的最后一块踏脚石,很快就会被他彻底遗忘。

他忘不了。 登基大典上,万民跪拜,山河在握,他成了大褚王朝最尊贵的主宰。然而,那本该充斥着胜利喜悦的龙椅,却冰冷得像一座孤坟。他并未感到复仇的快感,只觉得无边的空虚和寂寥,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白日里,他是杀伐决断的冷酷帝王;可一入夜,他便被拖入无尽的梦魇。梦中,反复出现的,全是沈清萝的影子。

他梦见,初登太子之位时,他为讨好柳如烟,命沈清萝在冬日最冷的雪夜,跪在殿外,只着一身单衣。她那时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腹部微隆。她跪了整整一夜,雪没过膝盖,脸色青白,却始终挺直了脊梁。第二天,太监来报,说沈清萝小产,血染红了整片雪地。他当时只是淡漠地挥了挥手,说:“罪人之子,不配降生。”

他梦见,他怀疑她向父亲沈惟之传递消息,便亲手折断了她抚琴的右手中三指。他清晰地记得骨骼碎裂的清脆声响,和他自己说出的那句:“沈清萝,你这双手弹的曲子,只让本宫觉得恶心。” 从此,京城第一才女,再也无法执笔作画,抚琴奏乐。

他甚至梦见,在他登基前夕,为了彻底摧毁她的意志,他亲手拿起烧得通红的烙铁,在她光洁的后背上,烙下了一个屈辱的“奴”字。皮肉被灼烧的“滋啦”声,和她因剧痛而痉挛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发出一声痛呼的倔强,在他梦里反复上演。

他亲手毁了她的孩子,折了她的傲骨,烙上了不可磨灭的耻辱,最后,又夺走了她的光明。那双流着血泪,最终彻底失去光彩的、空洞的眼睛,像两道无法愈合的伤口,烙在他的心上,日夜灼烧,让他不得安宁。他开始失眠,开始依赖烈酒,试图麻痹自己,却总在午夜梦回时,被那刺骨的悔意惊出一身冷汗。他这才发现,他摧毁的,不只是一个女人,更是他自己内心深处,唯一可能存在过的温暖。

在他登基后的第三个年头,一场精心策划的宫宴上,那根名为“真相”的毒刺,终于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顾云凡,那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医圣弟子,带着一身风尘与决绝,闯入殿中。他呈上的,是沈家通敌案的如山铁证——一封封被截获的柳如烟与前朝余孽的来往密信,以及当年陷害他母亲的元凶,正是柳氏一族的供状。原来,柳如烟才是真正的蛇蝎,她潜伏在他身边,甜言蜜语,步步为营,不过是把他当成了一把最好用的刀,一把足以打败朝堂、为她家族复仇的利刃。而沈家,那个他恨之入骨的武将世家,非但不是构陷他母亲的元凶,反倒是当年曾暗中相助,却因证据不足,反被先帝猜忌的忠臣。

他恨错了人,信错了人,也……爱错了人。不,他从未爱过柳如烟,他只是在利用她。可沈清萝呢?那个世间唯一真心待他,将一颗玲珑心捧到他面前,却被他亲手碾碎的女人。

“陛下可知,当初清萝小产时,腹中孩儿已近七月,是一对龙凤胎,皆已成型?”顾云凡的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刀,“太医说,若非那一夜的酷寒,两个孩子本都能平安降生。她曾说,即便您不认,那也是您的骨肉,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念想。可您,连这个念想都亲手扼杀了。”

萧煜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龙案。奏折散落一地,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原来,不是两个月,是七个月!是两条已经成型的生命!他想起那个雪夜,太医战战兢兢地回禀,他却连听完的耐心都没有。他亲手杀死的,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是一双儿女!他想起她被折断的三指,那曾是能弹出世间最美妙音符的手;他想起她背上的烙印,那曾是光洁如玉、连他都未曾亵渎过的肌肤;他想起她失明的双眼,那曾是能画出京城最灵动丹青的眸。巨大的悔恨和痛苦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窒息,将他彻底拖入黑暗的深渊。

“她人呢?!沈清萝人呢?!” 萧煜双目赤红,状若疯魔,他嘶吼着,第一次在朝臣面前失了态。他推开所有阻拦的侍卫,发疯似的冲向那座被他遗忘了三年的冷宫。那条他曾无数次冷漠走过的长巷,此刻却显得那么漫长,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那个他渴望见到的人影,而是一片冲天的火海。熊熊烈焰吞噬了破败的宫殿,滚滚浓烟直冲云霄,仿佛是在嘲笑着他的迟来。这场大火,是顾云凡为带走沈清萝,为她在这个世上彻底“死亡”而燃起的。

“清萝!清萝!” 萧煜不顾一切地想冲入火场,却被侍卫死死拉住。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座囚禁了她所有痛苦的牢笼,在他面前轰然倒塌,化为一片焦土。大火被扑灭后,他像个疯子一样,不顾帝王之尊,徒手在滚烫的废墟中疯狂刨挖,指甲翻飞,血肉模糊,却浑然不觉。最终,他在一片灰烬中,摸到了一件坚硬冰凉的物体。他颤抖着捧起,那是一枚被烧得漆黑变形的白玉平安扣。他想起来了,那是他尚未被仇恨完全吞噬时,在她及笄那年,于万千货摊中,亲手为她挑的生辰礼。他送给她时,她笑得那般灿烂,说会珍藏一生。后来,他赐她无数珍宝,却再也没见她戴过。他以为她早已丢弃,却不曾想,她竟一直贴身戴着,直到葬身火海。

“啊——!!!” 绝望的悲鸣划破夜空,这位九五之尊,终于抱着那枚唯一的、残存着她气息的信物,跪在废墟之中,呕出了一口心血,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那夜之后,大褚王朝的天,彻底变了。新帝萧煜,变得比从前更加阴鸷,也更加疯狂。他以雷霆手段为沈家平反,追封沈惟之为镇国公,将其牌位请入太庙。他将柳如烟的罪行昭告天下,下令将其凌迟处死,柳氏一族满门抄斩,其酷烈手段,令朝野震颤。

他做完了这一切,却换不回那个已经化为灰烬的人。他开始变得不理朝政,整日将自己关在那片冷宫的废墟上重建起来的宫殿里。那里的所有陈设,都按照她失明前的样子摆放,分毫不差。他常常穿着常服,坐在她曾坐过的窗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他开始学着辨认草药,学着包扎伤口,学着忍受饥饿与寒冷。他甚至命人打造了一枚一模一样的烙铁,在自己的背上,同一个位置,烙下了一个“囚”字,日夜感受那灼骨的痛楚。

他对着一幅他亲手所画的、她的画像,一坐就是一天。画中女子,笑靥如花,眼眸清亮。他喝着最烈的酒,一声声地唤着她的名字,一遍遍地请求她的原谅。 “萝萝,是我的错……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回来……看我一眼,好不好?” 声音嘶哑,卑微到了尘埃里。可回答他的,只有无边的寂静和脑海中她血泪模糊的脸。

后来,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开始相信她没有死。他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寻找一个右手中三指伤残、双目失明、背有烙印的女子。他将皇位托付给摄政王,自己则换上布衣,带着那枚烧焦的平安扣,踏遍了大褚的每一寸土地,开始了那场漫长而又毫无希望的赎罪之路。

江山他不要了,帝位他也不稀罕了,他只想找回他那捧被自己亲手焚毁的心头雪。哪怕只能远远看她一眼,哪怕她此生再也不会对他展露笑颜,他也甘之如饴。他要去找到她,告诉她,他错了,错得离谱。然后用他的余生,去赎那永远也还不清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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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新时间:2025-06-11 01:4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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