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嫁给竹马。
竹马却一心只想当我的哥哥照顾我。
可当我拉着别的男人的手,真叫他哥哥的时候,他却急了。
竹马失控之时,我问他:“哥哥,你想怎么照顾我?”
1 1 想亲就亲的关系
当我推开包厢的门,正好目睹了艺术学院系花贴近竹马楚星泽的脸蛋。
“现在,你是我的人了。”系花谭柔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楚星泽冷着脸,一把将谭柔推出几米远,转头看到门口双手抱胸的我,惊慌失措地解释:“不是,阮阮,我不认识她,她是我哥们儿带来的!”
谭柔不解:“阮西月不是你妹妹吗?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我双手环住楚星泽的脖子,将他拉近,吻上他:“自然是,想亲就亲的关系。”
唇瓣轻触,有淡淡的酒气,他似乎愣住了,迟迟没有推开我。
直到众人纷纷起哄,他才回过神来,扶着我的肩将我推开,眼神迷离。
朋友 A 调笑道:“楚星泽,你们这是官宣了吗?”
“胡说什么!”楚星泽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妹妹比较淘气。”
“妹妹?我可不跟我妹妹这么亲密。”朋友 B 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人,“你呢?”
朋友 C 正色道:“不,我压根就没有妹妹。”
包厢里顿时哄笑一片。
“谭柔,要不我们走吧。”系花的女伴扯了扯她的手,低声劝道。
我洋洋得意地看向谭柔,眼神挑衅。她气得拿起包转身就走。
“小绿茶。”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谭柔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我控制自己脸上的笑容愈加甜美,回了一句:“承让。”
面对楚星泽的追求者,我从不退缩,哪怕早已遍体鳞伤!
“来来来,别闹了,喝酒!”楚星泽故作镇定地招呼着他的朋友们,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只是耳廓的红晕出卖了他。
我独自坐在角落。
周围嘈杂的音乐、刺眼的灯光、相碰的酒杯……无一不令我感到厌烦。
这场猫鼠游戏玩了这么多年,我突然感觉累了。
楚星泽,我再给你三次机会吧。
2 2 我们交往吧
我的妈妈和楚星泽的妈妈是铁杆闺蜜,她们相约买了联排别墅,并且在同一天结了婚,同一年生了孩子……
楚星泽的家人大都已搬到国外定居,他的爸妈因为生意的关系,时常在国内与国外之间奔波。
因此楚星泽大多数时间都是住在我家,由我的父母照顾。
他称呼我的父母:小爸和小妈。
我称呼他的父母:大爸和大妈。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和楚星泽,从光屁股的时候就认识,抓猫逗狗,爬树摘果,笑闹争吵,十八年来的每一天几乎都形影不离。
总而言之,我和楚星泽就像那异父异母的连体婴。
小时候,大人们总爱拿我们打趣。
“小西月,谁是你最喜欢的人呀?”
“是星泽哥哥!长大以后我要嫁给他!”
“嗯!我要娶阮阮!永远和阮阮在一起。”
后来,楚星泽变了,他开始频繁以哥哥自居。
当我再说出长大以后要嫁给他的话,他也只会说:“阮阮你还小,哥哥会永远保护你。”故作老成的语气,时常惹得大人们哄堂大笑。
可我是认真的。
所以有人偷袭了楚星泽,我很生气。
越想越气,我拎起桌上亲手制作的蛋糕,二话不说离开了包厢。
路过垃圾箱,我顺手把蛋糕放在了上面。
“真可惜,这可是我花了一整天做的蛋糕……”我自言自语道。
我看着垃圾桶边眼巴巴望着我的小野狗:“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蛋糕?”
“不行!”楚星泽匆匆赶来,一把夺过蛋糕,“这是我的!”
“拿来,我要喂狗。”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伸手去抢。
楚星泽把蛋糕紧紧护在怀里,拉着我的手,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还生气呢?”看我一直不说话,楚星泽急了:“我真的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那你也没拒绝呀!”我瞪着他,骂道,“死渣男!”
抬眼发现他的脸上竟然还挂着口红印!
我掏出纸巾,在他脸上使劲擦,却发现红痕越擦越大……
“这个口红印怎么擦不干净呢……”委屈席卷而来,我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楚星泽慌了。
“是我大意了!”楚星泽夺过我手里的纸巾,狠狠在脸上揉了几下,赶紧转移话题:“我的初吻还是属于你的……”
“不早就是我的了吗?”我不以为然,“相册里有很多我们小时候贴贴的照片呀……”
“那不一样。”楚星泽捏了捏我的脸蛋:“你现在长大了。”
“以后不能这样了,知道吗?”又是这种故作老成的语气。
“你别说了,没一个字我爱听的。”我捂住耳朵。
楚星泽无奈地笑了笑,在蛋糕上插上蜡烛,温声说:“阮阮,给我唱生日歌吧。”
每一年都是我给楚星泽唱的生日歌,他闭上眼许愿,吹灭了蜡烛。
我们直接用勺子挖着蛋糕吃了起来,我含糊地问他:
“许了什么愿望?”
“说出来就不灵了。”楚星泽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奶油。
“楚星泽,我们交往吧。”我冷不丁地说道。
回应我的只有楚星泽被蛋糕呛到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没关系,胆小鬼楚星泽,你还有两次机会。
3 3 滴水之仇,当涌泉相报
我成功和楚星泽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不过我学的建筑学专业,他学的计算机专业。
大学新生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参加军训。
军训的日子总是乏味而艰涩的。
刚刚结束一天的训练,今天爸妈都不在家,我和楚星泽只能在校门口的面馆解决晚餐。
卸下一天的疲惫,我们沉浸在被碳水包围的快乐之中。
余光中,我看到一道身影快速朝我们靠近。
“阮西月,要你抢谭柔男朋友!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罢,陌生女孩将手中的可乐朝我泼来。
“又来……”我翻了个白眼,一个闪身躲到了楚星泽身后蹲下,动作一气呵成。
这样的场面遇到的太多,我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已经练就一套独特的走位。
尽管如此,我的白衬衫还是被可乐泼到了。甚至连邻座的客人也被可乐溅到脸上。
最惨的还是埋头吃面的楚星泽,他被可乐兜头浇了一脸,回头看到我被弄脏的白衬衫,气得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表情冷得像要吃人。
女生被暴怒的楚星泽吓得脸色发白。
我看着楚星泽在丧失理智的边缘,怕他真的动手,赶紧上前拉住他。
我指着桌上被吃得所剩无几的牛肉面,对面前的女生说道:“姑娘,你看这碗,它又大又圆……”
她不解地看着我,我趁机端起因为凉下来而有点结油的牛肉面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她的裙摆泼去。
女生漂亮的花裙摆上,瞬间染上一片红油,她尖叫起来,店里的顾客被这混乱的局面惊得呆在原地。
我拉起楚星泽的手快速跑出店外,对着刚从后厨跑出来的老板大声说道:“老板!有人来你店里闹事啦!让她自己给你收拾干净了!”
跑出老远,我才敢回头看,女生正乖乖拿着拖把在店里拖地,老板双手叉腰站在一旁。
这家店我和楚星泽经常来,老板与我们相熟,吃面的时候总会给我们多放几块牛肉,他转头看向远处的我们,我赶紧双手合十无声求饶,他无奈地摆摆手示意我们快走。
直到跑过街角,楚星泽才拉着我停下来,他满眼担忧地看着我,似乎很担心我生气。
他指着我被可乐弄脏的T恤,低声道歉:“对不起,回家我给你洗干净……”
“没关系,我是见惯大场面的人了。”我故作轻松地说道。
抬头看到楚星泽头发上不断滴落的水滴,不禁失笑。
“不过,好像每次都是你更惨一点。”我掏出纸巾,想要给楚星泽擦头发。
楚星泽嘴角微微勾起,说:“不用。”
我顿感不妙,他只要露出这样的笑,必定是要使坏的。
趁我呆愣的间隙,楚星泽用力甩了甩头发,溅了我一脸水……
“啊!楚星泽!拿命来!”我生气地追着他打。
楚星泽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几步就跑了很远,我看着他宽阔的背上挂着我小巧的包包,只觉得好笑。
楚星泽一直说要保护我,殊不知,我有生之年所受到的所有磨难,几乎都是他带来的。
楚星泽长相妖孽,性格开朗,从小众星捧月的他,身边追求者数不胜数,而他身边形影不离的我,自然成为女孩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些美丽娇弱的花朵会化成无数尖刀指向我。
被孤立、被威胁、被捉弄、被欺负,对我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但我坚信他是喜欢我的,因为他从未接受过任何一个女生的告白。
他的身边,从始至终都只有我。
但是很快,我就会知道,我错得有多么离谱。
4 4 接受新邀请
军训接近尾声,学校组织了学院篮球赛,由各学院学长带着新生打比赛,促进交流。
决赛队伍正好是建筑学院和计算机学院,楚星泽从小打篮球就很厉害,他毫不意外地出现在了计算机系的队伍中。
楚星泽妖孽的长相与花哨的篮球技巧,又成功俘获了一众女孩的芳心,每次进球都能引起阵阵欢呼。
而我作为建筑学院的学生,自然是不能公然为他加油的。
又一次三分进球,他的视线穿越人群找到我,轻轻挑眉,仿佛在跟我炫耀。
像只骄傲的花孔雀。
我无奈,只能面不改色地偷偷在手边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接收到我的信号,他嘴边的笑容愈发张扬,转头继续投入赛场中。
比赛临近尾声,战况愈发激烈。
我们建筑学院的队员球技也非常出众,队长是大三的学长谭瑾。他球技精湛,长相俊朗,气质清雅,能力顶尖,是建筑学院公认的大神。
高大的身材,流畅的肌肉线条,我不禁盯着他出了神,毕竟美好的事物总是令人着迷……
一个错眼,就看到楚星泽恶狠狠地瞪着我,眼里满是警告。
就在这时,谭瑾学长在篮下争球时不小心被人撞倒在地,手肘擦伤流血了。
比赛暂停,学长往台下走来,队伍中有人询问谁带了创可贴。
每次看楚星泽打球,我因为担心他受伤总会随身带着小医疗包,里边装着碘伏棉签和创可贴。
于是我穿越人群,上前将医疗包递给学长。
“我这里有。”
谭瑾闻声抬头,微笑说道:“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学长的声音,好温柔……
“学妹?方便吗?”谭瑾看我一直没回答,继续问道。
“哦哦,好的。”我赶紧把碘伏棉签拆开,替他清理伤口。
我从来没有跟楚星泽以外的男生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脸上发热,手下不禁有些慌乱,下意识地去寻找楚星泽的身影。
他此时正被一群女生围在中央,女生们争着给他送水,根本没空搭理我。
他能够这么悠闲自在地跟一群女生待在一起,我怎么就不行,暗骂自己真没出息。
我回过头拿出创可贴替谭瑾贴上,低头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絮絮叨叨:“学长,这个伤口还挺深的,你这几天得注意点,别让伤口进水了。”
“谢谢,我会注意的。”谭瑾替我整理好医疗包,却迟迟没有递给我。
“你叫什么名字?”他似乎下定某种决心,“有机会我想请你吃饭,当作感谢。”
“不用客气,学长。”我连忙摆手,“我叫阮西月。”
“阮阮。”楚星泽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不动声色地隔开我与谭瑾。
“我要喝水。”楚星泽自顾自地从我的包里掏出水瓶,不顾众人的目光,仰头一口喝下大半瓶。
谭瑾见状,转头问我:“这位是?”
还没等我开口,楚星泽一把将我拉到身边:“她是我妹妹!”
我被气笑了。
妹妹,又是妹妹,楚星泽你就这么想当我哥哥吗?
“学长,我改主意了。”我转过身,笑着对谭瑾说。
“我接受你的邀请。”
5 5 你要不换个人喜欢吧
尖锐的哨声响起,比赛继续。
谭瑾上场前给我留了电话,对我说:“西月,记得打给我。”
“好的,学长。”我礼貌地回复。
楚星泽听完我们的对话,将手中的水瓶捏扁,丢进垃圾桶里,头也不回地走向赛场。
赛场上,楚星泽对谭瑾严防死守,两人旗鼓相当,战况愈发激烈。
我坐在观众席上发呆,一支冰棍突然横在我面前。
“给你,败败火。”我抬头一看,竟然是谭柔。
“你下毒了吧。”我没有接过冰棍,事出反常必有妖。
“切,你这小命,我才不屑收。”谭柔自顾自地拆开冰棍包装塞进我嘴里。
“我为我朋友的行为向你道歉。”她突然正色道。
谭柔说的是她朋友泼我可乐的事情吧。
“你不会以为一根小冰棍就能让我消气吧?”
“放心,我赔你一件衣服!”
敞亮直接,是我喜欢的性格。
“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我接过冰棍,吃了起来。
谭柔顺势坐在我身边看球赛,楚星泽连续进球引得欢呼不断,身边的女孩却没有一点反应,难道是近视眼?
我终于没忍住问她:“那个红衣服 9 号,你看到了吗?”
谭柔翻了个非常标准的白眼,不屑地说:“楚星泽!他在我这早就翻篇了!”
“这样的中央空调……”谭柔语气嘲讽,“也就你这小傻子才会喜欢。”
我竟无力反驳。
“可是他只当我是妹妹。”我自嘲地笑笑。
“你要不换个人喜欢吧?”谭柔凑近我说:“你看那个蓝衣服 11 号,怎么样?”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喃喃自语:“谭瑾学长?”
“那是我哥。”我闻言一愣,谭柔得意地晃了晃头,“我亲哥!”
6 6 你是不是吃醋了?
谭柔邀请我参加她的生日派对。
“我们有那么熟吗?”我表示拒绝。
“你怕是不敢来吧!”谭柔双手抱胸挑衅着说道。
“放心吧,我一定准时去砸场子。”我晃了晃拳头。
谭柔笑得意味深长。
那时候我还不明白她笑容的含义,直到今天我才知道……
谭柔的生日派对,竟然是……
泳池趴!
大意了……
我来到谭柔家的院中,此时一群不认识的男生女生正随着音乐舞动身姿。
我找到泡在泳池里,正跟她朋友们嬉闹的谭柔,她看到泳池边上,一脸无奈的我,笑容灿烂地朝我跑来。
“礼物给你,我就先走了……”我将礼物递给她。
她接过礼物,随即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进房间里,拿出几套泳装摆在床上让我挑。
“知道你没准备,这几套都是新的,你挑吧。”
“这就是你要赔我的衣服?”
我看着床上这几块花花绿绿的布,两眼一黑,转身就想跑。
“快点儿!别磨叽!”谭柔一把将我拉回来。
我挑选了里面最保守的一套黑色连体泳衣。
我换上泳装从浴室里走出来时,谭柔眼睛一亮,连连称赞:“还是你会挑!”
“这种泳装才最考验身材呢……”谭柔绕着我仔细打量,作势要上手摸,“啧啧啧,果然,禁欲美才是上品!”
我将她的咸猪手拍开。
“走吧,带你去玩!”谭柔拉着我回到院中。
我与女孩们在泳池边一起吃甜品、聊天。
这时,院中又来了几个男生,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楚星泽。他和谭柔有共同好友,他们也许经常一起玩吧。
他没有朝女生这边看,所以没有发现我也来了。
楚星泽笑闹着跟他的朋友们一同栽进泳池里,比赛游泳。
常年打球的他,肌肉线条清晰,刚刚经历过军训,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非常养眼……
想起我们还在冷战中,我强迫自己收回视线。
上次的军训篮球赛结束后,我跟谭柔还有谭瑾一起去吃了晚饭,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比赛输了生气,所以一直故意不见我。
我并不认为他输了比赛跟我有什么关系,自然也不想去哄他,于是我们就这样冷战了许多天。
大学课业正式开始了,很多时候我都跟新同学待在一起。
就在我神游之际,谭柔邀请我一起去游泳,我拒绝了。
我不会游泳,准确来说,我恐惧游泳。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遮阳伞下喝着果汁,看着泳池里嬉闹的女孩们,不禁有些羡慕。
“要不要我教你?”抬头一看,原来是谭瑾学长。
“我妹妹很喜欢游泳,小时候也是我教会她的。”
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谭瑾安抚道:“泳池边缘最浅的地方只有一米,你可以先站着感受一下。”
听起来,也不是那么可怕,我想我可以试试。
谭瑾带着我来到泳池边上,我隐约听到泳池里有男生低声说道:“那不是阮西月吗,没想到长得这么可爱,身材却……”
“再看!小心我把你眼睛挖出来!”另一个男生恶狠狠地说道。
谭柔看到我过来,她大声喊道:“哥!西月就拜托你了!”
大家纷纷看向我和谭瑾,在大家揶揄的目光下,我开始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谭瑾首先跳进水里,朝我伸手。我在泳池边上坐下,准备下水,我伸出手想要握住面前的手掌……
另一只大手却突然横在我面前,牢牢牵住我的手,将我带入水里。
我惊慌之下只能紧紧抱住面前的人,等我反应过来站住脚,才看清面前的人竟是楚星泽。
“我的妹妹,自然由我来教!”楚星泽声音隐隐带着怒意。
“楚星泽!”我生气地朝他胸口捶了一拳,“你幼不幼稚!”他知道我害怕下水,这么做有蓄意报复的嫌疑。
谭瑾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泳池边,双手一撑轻松上岸。
他回过头对我说:“西月,我去拿蛋糕,一会儿上来吃。”
“好,谢谢学长。”我抱歉地回答。
“不许看他。”楚星泽捏着我的脸转向他,低头凑近我:“你什么时候跟他们兄妹俩这么熟了?”
我不服气地说道:“你管不着!”
楚星泽似乎被我的话气到了,他在生什么气呢,明明是他最近一直躲着我。
“不是想学游泳吗?”
他倾身向前,我背靠着泳池壁。
“我来教你,好不好?”灼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耳边。
“你走开……”我偏过头,“我才不要你教!”
“走开?”楚星泽轻笑,眼神往下一扫,“明明是你,不让我走。”
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
这才发现,我的手还抱着他……
这样的姿势过于亲密,我连忙推了推楚星泽,面前的人纹丝不动,身体反而越发朝我靠近。
我意识到跟他拼力气是没有用的,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凑近他的耳边,缓缓说道:“楚星泽,你是不是吃醋了?”
他身体突然一僵,随即面色紧绷地将我抱上岸,用浴巾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
“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楚星泽说完,拿上他的包转身就走。
像是落荒而逃。
我不禁苦笑。
楚星泽,你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
“这傻小子还没开窍呢。”谭柔在我身边坐下。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
“刚刚看到你跟我哥站在一起,还挺般配的。”谭柔揽住我的肩,语气很八卦,“我还从来没看到我哥主动接触过女生呢!”
“那你叫声嫂子我听听?”我逗她。
“阮西月!你敢占我便宜!”谭柔和我闹成一团。
“来吃蛋糕吧。”谭瑾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脸上挂着宠溺的笑意。
“学长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内心忐忑,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谭瑾回答:“从……我们很般配那里。”
7 7 旷野的风
在谭柔家游完泳回到家,当天夜里,我就发起了高烧。
妈妈喂我吃了退烧药,脑子烧得晕乎乎的我沉沉睡去……
半夜发汗,我的睡裙被汗水浸湿,紧紧黏在我的身上,难受极了。
我挣扎着想要从噩梦中醒来,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有人在用湿毛巾替我降温。
妈妈终于来救我了。
“好热……”我扯了扯湿透的睡裙。
为我擦拭身体的手一顿,不再动作。
“帮帮我……”我难受得想哭,妈妈怎么不帮我换衣服呢?
干爽的睡裙换到身上,我舒服地轻叹一声,终于沉沉睡去。
我似乎做了一个梦,唇上感觉到丝丝凉意,温柔又满怀爱意。
我主动回应,迫切在这清凉之地得到解脱……
似有微风拂过,原本因为高烧而灼热滚烫的身体,渐渐变得轻盈。
在梦中,我置身旷野,感受风的温柔。
恣意的风吹过高山,掠过深谷,吹动娇花,越过小溪,它似乎格外眷恋这旷野,久久徘徊,不舍离去……
8 8 单人马拉松
经过一夜高烧,我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
第二天早晨,我抱住妈妈,感谢她辛苦照顾了我一夜。
妈妈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我是真烧糊涂了,她昨晚睡得很沉,根本没来我的房间。
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梦吗?
我只要一下水游泳,当天晚上定会发烧,从小就这样,楚星泽是知道的,会不会是他?
想到这,我不禁自嘲一笑,那就更不可能了,楚星泽那个胆小鬼……
上了大学以后,我们都在忙各自的学业,认识了新的朋友,有了各自的圈子,我们不再形影不离,渐渐习惯了没有彼此的陪伴。
临近期末,明天考完最后一科就可以放暑假了。
泡了一天图书馆的我正往校门口方向走,谭柔约了我吃夜宵。
路过篮球场,发现场上围了一圈人在起哄,看热闹这种事,自然少不了我。
凑近一看,原来是表白现场。
女主角身着白色连衣裙,气质清雅,五官柔美,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披在身后。她的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男孩身姿挺拔,这个背影,我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女孩的怀里抱着黑金限量款篮球,含羞带怯地递给身前的男孩,她说:“楚星泽,你可不可以做我的男朋友?”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人们一边嘴上说着再也不相信爱情了,一边又总是期待见证一场恋爱的开端。
我是这人群中,唯一不善良的人。
楚星泽迟迟没有开口,女孩踮起脚,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他犹豫了片刻,终于接过篮球。
尽管人群喧闹,我仍然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
他说:“好。”
女孩搂住他的腰,脸上挂着幸福的笑。
透过他的肩膀,我终于看清了女孩的脸,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人群中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他们齐声喊道:“亲一个!亲一个!”
我不忍再看。
这一场夏夜的唯美告白,以男女主角正式交往完美落幕。
我以为,楚星泽这么多年来没交女朋友,是因为他也喜欢我。
我以为,楚星泽一次次的拒绝我,是把我当小孩子,等我长大了,我们还是会在一起的。
我以为,我们之间是双向奔赴。
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原来,他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我。
原来,他真的只当我是妹妹。
单恋,就是一个人的马拉松。
恭喜我,到达终点了。
楚星泽,我决定放弃你了。
9 9 我不要你了
我仓皇逃离现场,意外跟人撞了个满怀。
抬头一看,原来是谭瑾。
“对不起,学长。”我捂着鼻子,疼得想流泪。
谭瑾抿着唇,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人群,转身拉着我离开。
一路上,谭瑾一言不发,我乖乖地跟着走。
直到走出校门,我才忐忑出声道:“学长,我跟谭柔约好了吃夜宵。”
“嗯,是她叫我来的。”谭瑾停下脚步,回头对我说:“她说她突然有约,走了。”
好一个谭柔,她是真想让我当她嫂子啊!
我不好意思地对谭瑾说:“学长,我晚饭吃多了,不太饿,要不……”
“嗯,我送你回家。”谭瑾轻声打断了我的话。
“嗯,好。”我不敢拒绝。
学长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以往的他总是很温和。
是不是今天谭柔故意给我们制造机会,他生气了。
我和谭瑾并排走着,这一路上,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我在说话。为了防止尴尬,我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话题都说了个遍。
终于到了家门口,我转身对谭瑾说:“学长,谢谢你送我回家。”
谭瑾温柔地笑了笑,说:“进去吧。”
憋了一路,我终于鼓起勇气对他说:“对不起学长,我会跟谭柔说清楚的,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不是麻烦。”谭瑾说。
“什么?”我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鼻尖,轻声问道:“还疼吗?”
我愣在原地,他是在问我撞到鼻子疼不疼,还是指我的心?
人在难过的时候,也许一个小小的关心,就会让所有伪装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
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
谭瑾将我揽入怀中,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耐心安抚。
“你们在干什么!”身边突然响起一声怒喝。
我从谭瑾的怀中抬起头,看到楚星泽站在不远处。
谭瑾没有回答,也没有松开我,只是慢慢掏出纸巾擦干我脸上的泪。
理智回归,我不好意思地退出他的怀抱。
楚星泽气势汹汹地来到我面前,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沉声重复道:“我问你在干什么!”
谭瑾伸出手,将我往他身后带。
我看着楚星泽手中,还抱着那个女孩送的黑金篮球,不知道他现在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质问我。
哦,他一向以哥哥自居,那便如他所愿吧。
我刻意笑着说:“哥哥,你回来啦!”
已经有很多年没叫他哥哥了,真决定放下之时才发现,其实改口也不是很难。
他闻言愣了一瞬,皱着眉对我说:“跟我回家。”说着就要来拉我的手。
我侧身避开,顺势牵起谭瑾的手。
对不起,学长,冒犯了……
谭瑾坚定地握住我的手,让我更有勇气演完这出戏。
“我跟我男朋友再说会话,你先回吧。”我挑衅地看着他。
楚星泽忍无可忍,一把将我扯了过去。
“不想被爸妈看到,你就乖乖跟我回去。”
他用力拉开院门,牵着我大步朝家里走去。
我边走边回过头大声对谭瑾说:“学长!你先回去吧!我改天再找你!”
刚刚为了气楚星泽,恬不知耻地利用了学长,只能下次再找机会好好跟他道歉了。
楚星泽把我带回他的家中,用力地将门关上,把背包和篮球随手扔在地上。
楚星泽的爸妈并不在家,屋里也没有开灯。我才发觉自己被骗了。
来自面前男人的低气压,让我只想赶紧逃走。
“我要回我自己家!”我转身就要开门离去。
楚星泽按住我开门的手,扳过我的身子面对着他。
他将我抵在门上,双手撑在我的身侧。
他低下头,审视着我的眼睛,鼻尖几乎蹭到我的,语气关切:“刚刚怎么哭了?”
我咬着唇,偏过头,不想回答。
“你让他抱你?”他继续沉声发问。
“看着我。”楚星泽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向他:“男朋友又是什么意思?”
接二连三的问题,质问的语气,气得我胸口上下起伏,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呛他。
“就是字面的意思。”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惧,“我有男朋友了。”
“所以你靠我这么近,不太合适。”我伸出手想要推开他。
“不行!”楚星尘似乎很生气,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明明已经接受了别人的告白,那我凭什么不能跟别人交往。
想到这里,我更加用力地推他。
“楚星尘,你凭什么管我!”
楚星尘突然低下头,吻住我,又急又狠,像是要证明什么。
他的手托住我的脖颈,不容丝毫退缩。
生气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吻碾碎。
我抗拒的手抵在他的胸膛,却意外摸到他剧烈的心跳。
感受到我拒绝的力道逐渐变弱,他也从一开始的急躁索取,渐渐变得轻柔。
好熟悉的感觉。
这是我曾无数次幻想的场景,如今却是如此狼狈。
他的手掌从我的后颈滑到脸颊,指腹轻轻摩挲。
泪水划过脸颊,沾湿了他的手指,楚星泽终于停下。
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我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慌乱。
他的手掌颤抖地抚上我的脸颊,将我的泪抹去。
“阮阮……”他低声呢喃,呼吸仍有些乱。
我狠狠打落他的手。
“明明是你说,只把我当妹妹的。”我哽咽着说道。
“你都已经有女朋友了,为什么又要这样对我!”
“楚星泽,我讨厌你!”
“我不要你了!”
这也许是这么多年来,我对他说过的最狠的话了。
楚星泽愣在原地。
我用尽全力将他推开,转身打开门跑回家。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我不停地哭。
我的头就跟那不停震动的手机一样,嗡嗡地响了一夜。
直到天边微亮,我才昏睡过去。
年少时的情感,总是轻而易举地令人痛彻心扉。
还好,这一切都结束了。
10 10 雨的心意
暑假来临,我报名参加了建筑学院的写生活动,地点是南方的一个小乡村,历时两周。
这里的建筑有很强的地域特色,风景秀美,民风淳朴,成功地治愈了我。
南方的夏季,雨水充沛,并且时常来得毫无预兆。
上一秒晴空万里,下一秒倾盆大雨。
我撑着伞,背着画夹走在回民宿的路上。
在一处小巷口,遇到了谭瑾,他正淋着雨收拾颜料和画架。
我连忙跑过去为他撑伞。
他看到我,原本皱着的眉眼瞬间舒展开,眼中盛满了笑意。
我邀请他跟我一起回民宿,他很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伞。
想起上次为了气楚星泽,恬不知耻地利用了谭瑾,还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他正式道歉。
我停下脚步,鼓起勇气对他说:“学长,对不起,上次利用了你……”
“我喜欢你。”谭瑾突然的告白,打断了我的道歉。
我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能呆呆地愣在原地。
谭瑾伸出手,将我被风吹乱的头发勾到耳后。
“西月,做我的女朋友好吗?”他微微低下头,语气认真。
如诗如画的雨幕,温润如玉的男子,满怀爱意的双眸,让人如何不心动呢?
只是心里装着的十几年的情感,虽已决心放下,又岂是这么容易就揭过的。
如果不能全心全意地投入一段新的感情,那就不要开始。
谭瑾学长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这样对他来说不公平。
“对不起,我还没有准备好……”沉默半晌,我终于开口。
“不用道歉,是我太心急了。”谭瑾摸了摸我的头顶,温声说道,“我们先回去吧。”
我们转过身继续往民宿方向走去。
却看到,在道路的另一头,楚星泽拉着行李箱站在雨中。
不知道他在那站了多久。
11 11 错位心迹
楚星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出口,楚星泽就拉着行李箱大步朝我们跑来。
他挤到我们的伞下,肩膀紧紧地贴着我,笑嘻嘻地说道:“出门没带伞,带我一段吧。”
“不顺路!”我没好气地说,“你浑身都湿透了,也没必要撑伞了。”
“顺路顺路,我跟你们住的同一个民宿。”
我无奈,只能再次跟谭瑾学长道歉:“不好意思啊学长……”
似乎每次跟谭瑾在一起,我都在道歉。
“没关系,我们走吧。”谭瑾的语气依旧平静。
谭瑾学长的情绪还是那么稳定,不像旁边这个。
小小的花伞并不能容下三名成年人,我被两个大高个紧紧夹在中间。
尽管场面一度十分诡异,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我们三人却没有一个愿意先离开。
成功回到民宿里,被夹在中间的我只是裙摆和鞋子湿了,而他们俩几乎全身都湿透了,谭瑾学长的画算是彻底毁了。
我叮嘱谭瑾回房间要赶紧洗个热水澡,担心他着凉感冒了。他微笑应下,转身离开。
我来到房间门前,打开门正要进去,却看到楚星泽跟在我身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回你自己房间去。”我没好气地说。
“我没订到房间。”楚星泽说完,还打了一个喷嚏,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只好让他先到我房间的浴室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再让他离开。
楚星泽洗完澡出来,身上还冒着热气,我转过身看向窗外。
“雨已经停了,你快走吧,说不定还能赶上今天最后一趟大巴。”我冷声说道。
楚星泽走到我身后,声音闷闷的:“阮阮……我没有跟别人交往。”
我不为所动。
“那个女生求我不要当场拒绝她,我只是不想她太过难堪……”
我闻言,不由轻笑出声。
楚星泽的语气更为急切:“人群一散我就已经跟她说清楚了,那个篮球,我当时就给她转账了,我现在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已经把球扔了……”
“这件事是我处理得不好,我不该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让你伤心……”
“这些我都不在意了。”我平静地听他说完,淡淡道,“你快走吧。”
楚星泽闻言,猛地从身后将我环住,双手牢牢圈住我,我无法挣脱,他将头埋进我的颈窝,柔声安抚:“阮阮别动,先听我说完好不好?”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想我们过往的点滴。”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分开。”
温热的呼吸洒在我的颈项,我慢慢平静下来,静静聆听。
“我其实早就清楚自己的心意,我每天都渴望真正拥有你。”
“但我真的害怕,怕你年纪还小无法分清对我的情感,怕自己忍不住做出伤害你的事,怕你会后悔,更怕失去你……”
“看到你跟别的男人站在一起,我嫉妒,甚至想要不顾一切占有你。”
“是我错了,是我太过懦弱,你比我要勇敢得多。”
我感到有泪滴落,敲在我的心上。
楚星泽扳过我的身子,将我面向他。
他的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还有毫无保留的爱意。
“阮阮,我爱你。”
“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迫切想要得到我的回应。
我抬起头,看着他微红的眼角,轻声说:“刚刚有人跟我告白。”
那个告白的人是谁,我们彼此心照不宣。
扶着我肩膀的手指骤然收紧,楚星泽急切地问:“你答应他了?”
“我很想答应他。”
“可我脑子里全是你。”
“楚星泽,我好想你。”
12 12 夏夜温潮
不知何时,我已泪流满面,楚星泽轻轻拭去我的泪,眼里满是心疼。
他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我不停地哭,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当我从床上醒来,发现天色早已暗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也没有楚星泽的身影。
他走了吗?
我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刚刚哭得太狠,睡了一觉,头还是有点晕。
房间门被人推开,楼道的灯光透了进来,我看到楚星泽端着饭菜走进来,原来他出去买晚饭了。
“醒了?”楚星泽坐到床边,摸了摸我的头,“起来吃点东西吧。”
吃过晚饭,我坐在床上玩手机,偷偷看向楚星泽,他正在书桌上用笔记本电脑参加线上会议。
我知道楚星泽跟他的同学正在合作开发一款网络游戏,没想到假期时间这么晚了,还要开会讨论方案,很少看他这么认真的样子。
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楚星泽结束会议以后,发现我正看着他发呆,笑着逗我:“我好看吗?”
“谁看你了。”被抓包的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钻进浴室里,“我去洗澡了!”
“嗯。”楚星泽的脸上笑意更盛。
洗漱过后,我慢吞吞地擦着身体乳,想到这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晚上要怎么睡呢?光是想想就觉得脸上发烫。
转身去拿架子上的睡裙,猛然发现墙上有一只巴掌大的蜘蛛!
“啊!”我尖叫起来!
手中的乳液瓶失手砸落在地上,溅起的玻璃碎片在我的小腿上划开了一个口子。
“阮阮!怎么了?”楚星泽听到动静,焦急地拍打浴室门。
我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蜘蛛!
“我进来了!”
没有等到我的回应,楚星泽将门打开,被眼前的这一切惊呆了。
他用浴袍将我裹住,一把将我抱回床上。
“好大的蜘蛛!它会不会跑出来!”我紧紧抓着他的手,紧张地问。
“别怕别怕,我去处理。”楚星泽转身回到浴室,用拖鞋一把将墙上的蜘蛛拍死了。
收拾好残局,他回到房间里,从我的包包里拿出小医疗包,低头专心地为我处理伤口。
刚刚我的样子,他肯定是看到了,怎么看着没有一点反应呢?
难道是因为太熟了,楚星泽对我没有感觉?顿时我感到十分挫败……
“还好伤口不深。”他捧着我的小腿,吹着伤口。
手指拂过脚踝,轻轻抚摸着那道小时候留下的伤疤。
我感觉有些痒,想要将腿缩回。
“还疼吗?”他抬头问我,喉结滚动,声音低哑。
“早就不疼了……”
楚星泽突然倾身吻住我,呼吸交缠。
“浴袍这里……怎么湿了?”
“别感冒了。”
夏夜的闷热,潮湿的雨季,无休无止的蝉鸣,闹得我们无法入睡。
空气里的水汽越来越重,潮得似乎即将凝结成雨,狂风骤起,院中的树枝随风轻摆,在湖心激起阵阵涟漪。
房间里的温度不断攀升,我们就像在沙漠里迷路多时的旅人,迫切想要抵达前方的绿洲。
理智回归,他突然用手覆住我的眼睛,强迫我立即入睡。
“很晚了,睡吧。”
过了半晌,我始终没有睡意。
我从他的怀里艰难地探出头,捏了捏他的脸,闷声说:“楚星泽,我总觉得不太真实。”
他将我作乱的手扣住,低声道:“不想睡的话,我们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我乖乖闭上眼,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13 13 偏爱
在楚星泽的陪伴之下,写生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新学期开始,我和楚星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虽然在同一个学校里,但是并不能时时见面。
进入冬季,楚星泽他们团队研发的网络游戏已经在为最后的上线做准备,因此他最近非常忙碌,我有一周没见着他了。
周末的晚上,洗完热水澡的我刚从房间的浴室里走出,就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阮阮,我回来了。”楚星泽的下巴在我的颈窝蹭了蹭,像一只毛茸茸的大狗狗。
他的身上还带着寒气,我伸出手捂住他冻得通红的耳朵。
“怎么不先回家洗个澡再过来?”
“想你了。”他说着,低头吻住我,随即抱起我,往床边走去。
“快放我下来!爸妈还在外面!”门外隐约传来爸妈对话的声音,我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楚星泽对我的抗议充耳不闻。
跟楚星泽确定关系已经一段时间了,我们一直没有越过最后一道防线。
他一直想找机会跟双方父母公布这个消息,可我还没做好准备。
从小就说要嫁给楚星泽的我,真到这个时候,反而怂了。
“别闹了!你快起来!”我气恼地推着他。
楚星泽撑起身子,委屈巴巴地看着我:“你什么时候才肯公布我们的关系?”
“我……”
话还没说完,房间门突然被推开。
“阮阮!我回……”来人被眼前的状况惊得愣在原地。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我赶紧把楚星泽推开,故作镇定地问道。
楚星泽慢吞吞地从床上下去,丝毫没有被人撞破的慌乱。
“阮阮,我先回家了,明天带你出去玩。”楚星泽对我说完就下楼了,完全没有理会房间门口站着的人。
“小爸!小妈!我先回去啦!”我听到楚星泽在楼下客厅跟我爸妈道别。
面前这位呆若木鸡的女孩,是我的堂姐阮书遥,大伯和大伯母离异之后,她跟随大伯母在国外生活,除了逢年过节的问候,我们已有多年未见了。
我们在房间四目相对,一时无话。
我试图打破尴尬,出声叫她:“姐姐?”
她终于回过神,转身朝楼下跑去。
不一会儿,院中传来她的声音。
“阿泽,你还在怪我吗?”
我走到阳台边上朝下看,院子中央,阮书遥从身后拉住楚星泽的手。
“那时候突然出国,我是不愿意的……”她声音哽咽。
“我跟你不熟,不用跟我说这些。”楚星泽将手抽出,头也不回地拉开院门,走回隔壁的家中。
冬夜严寒,衣衫单薄的阮书遥在院中哭了很久,她身量纤细,乌黑柔顺的长发披在身后,像一朵破碎的小白花。
而我只是在楼上静静地看,没有叫她回来,因为我知道,她在等待的人,不是我。
或许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
14 14 山雨欲来
我与楚星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阮书遥。
他的游戏正式上线以后,遇到了更多的难题,我能见着他的时候更少了。
时常是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床头柜上他留下的东西,才知道他在我睡着以后来过。
阮书遥通过了华侨生联考,成功考入了我们的大学。
起初她时常会来找我,只不过我总跟谭柔黏在一起,或许是一直没有遇到过她想见的人,她渐渐地也不来找我了。
“你这个姐姐有点问题。”连谭柔都看出了不对劲,“你自己注意着点吧。”
看我不是很想聊她,谭柔转移了话题:“对了,今年除夕你打算怎么过?我家跨年趴你要不要来?”
“我哥他,决定出国读研了……”谭柔踌躇再三终于开口。
“不了,那天我得回老宅吃饭。”我抱歉道,“替我祝他一切顺利。”
“那好吧,我们年后再聚。”谭柔遗憾地说。
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回老宅吃年夜饭,因为奶奶不喜欢我妈妈,也不喜欢我。
幸好每年楚星泽都会陪我回老宅过年,奶奶对他这个外人都比对我这个亲孙女好,至少有他在,年夜饭的氛围才不会那么令人窒息。
楚星泽的家人大都在国外,他的爸妈更是喜欢趁着过年旅游,所以今年的除夕,楚星泽还是一如往年,跟我们一家回老宅过年。
今年的饭桌上,除了奶奶和我们一家,还多了大伯和阮书遥。阮书遥回国,奶奶非常高兴,大伯也专程跟部队请了假一起吃年夜饭。
真是难得一见的其乐融融的场面。
话题围绕在阮书遥的身上,她说了这些年在国外的经历,就在我正听得津津有味之时,奶奶放下了筷子,她微笑着在阮书遥和楚星泽的身上看了一圈,笑着说道:“星泽这孩子我从小就喜欢,书遥也回来了,我看着他们十分般配,要不我做主给俩孩子定个亲吧。”
众人都被老太太突如其来的一番话震惊了,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回复,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妈妈为了打破尴尬,笑着说:“现在的孩子都有主见,还是看孩子们的心意吧。”
奶奶听完,用力地拍了桌子,怒声道:“当初书遥为救星泽险些丧命,这难道还不算心意吗!”
15 15 尘封往事
小时候,因为我和楚星泽的父母工作都很忙,所以假期我们常常在老宅度过,由奶奶看顾。那时候的奶奶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楚星泽也因此认识了阮书遥。小小的我们三人,一起吃饭睡觉看电视,一起四处游荡玩耍。
离老宅不远,有一处荷塘,那是大人明令禁止我们靠近的地方。
那年夏天,趁着奶奶睡午觉,阮书遥提出去荷塘冒险。我和楚星泽都不想去。
“不敢去的就是胆小鬼!楚星泽胆小鬼!”阮书遥挑衅道。
楚星泽气不过,答应了阮书遥去荷塘探险的提议。
我依旧不敢去,我扯住楚星泽的衣角,低声劝他:“星泽哥哥,妈妈说那里很危险,你不要去好不好?”
阮书遥抬着下巴轻蔑地对我说:“你要是害怕,你就自己在家待着好了。”
楚星泽拉着我的手,安慰我说:“阮阮别怕!哥哥会保护你!不会有事的。”
“嗯。”我听话地跟着楚星泽来到了荷塘。
阮书遥指着荷塘里的荷花说:“谁摘的荷花最大最漂亮就算谁赢!”
“哼!我先来!”楚星泽自告奋勇地第一个尝试。
“阮阮,哥哥给你摘一朵最大最美的荷花!”
即使是距离岸边最近的荷花,也并不是一个小孩能够轻易够到的。楚星泽尽力探出身子去摘荷花,结果重心不稳摔进了荷塘里。
那时候的楚星泽还不会游泳,很快就滑进了更深的水里……
阮书遥最先反应过来,赶紧跑过去拉楚星泽,结果被拼命挣扎的楚星泽一同带进了水里。
看着他俩不停地在水里挣扎,我被吓哭了。
冷静!冷静!妈妈说遇到问题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冷静,冷静才能想到办法。
我们三人都不会游泳,此时如果我下水去拉他们,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去叫人!叫大人!
我转身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哭喊着:“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我拼尽全力地跑向有人的地方,鞋子掉了也顾不上,摔倒了也不觉得疼。
终于在路上遇到一个叔叔,他听到了我的呼救,赶紧跳进荷塘里救人。越来越多的人闻声前来……
楚星泽和阮书遥被救起来的时候只剩一口气了,我呆呆地看着他们被送上救护车,完全忘了我是怎么来到医院的。
奶奶赶到医院,对着站在诊疗室门外的我不停捶打,嘴里不停哭喊着:“你这个扫把星!你是要害死我的书遥!”
直到大伯也赶来医院,才阻止了她对我的殴打。
大伯见状心疼地抱起我,生气地对奶奶说:“你打孩子做什么!要不是西月叫来大人,他们俩都已经没救了!”
不苟言笑的大伯从小对我很是疼爱,甚至有时候感觉他对我比对阮书遥都要温柔许多。
我抱着大伯委屈地哭了起来:“大伯,不是我,是书遥姐姐她非要我们去摘荷花的……”
“你胡说!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跟你妈一个样!”奶奶依旧不停地大声咒骂。
奶奶的话彻底激怒了大伯,他怒喝道:“妈!你胡说什么!这跟桑芸又有什么关系!”
奶奶终于消停了。
楚星泽和阮书遥终于从抢救室里出来了,爸爸妈妈也在这时赶到,医生说:“幸好救得及时,我们给孩子做了详细的检查,身体没有大碍。”
奶奶将阮书遥搂在怀里,哄着她,问她:“书遥,告诉奶奶,是谁带你去的荷塘?别怕,奶奶替你做主。”
阮书遥低着头怯怯地说:“是妹妹……”
似乎是感受到大伯警告的目光,她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你撒谎!明明是你!”楚星泽指着她,大声吼道,气得马上就要冲上去教训她。
爸妈拉住了他,回头看着光着脚、伤痕累累的我,一言不发地带着我和楚星泽回了城里。
我的脚踝被石头划破,伤口没有及时清理,从那时起就留下了一道很深的伤疤。
爸妈看着我们俩,不知是后怕还是心疼,妈妈一直在流泪,爸爸只是在一旁默默地搂着她。
那天夜里,我发起了高烧,紧紧拉着楚星泽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嘴里不停念叨着他的名字。
楚星泽搂着我,不停地安抚我,我才渐渐平静下来。
“阮阮别怕,哥哥在呢,哥哥会永远保护你。”
16 16 战局
事后不久,阮书遥被大伯送到国外跟大伯母一起生活。
每每想起那个夏日的荷塘,我都会被噩梦惊醒,因此也留下了恐惧游泳的阴影。
而楚星泽刚刚养好身子,就报名参加了游泳培训,他说他再也不会让我们落入那样危险的境地。
时隔多年,旧事重提,没想到竟被奶奶以“救命之恩的名义”用来当作逼婚的筹码。
这究竟是奶奶的意思,还是阮书遥的意思,我看向她,她一脸不知情的模样。
“要说救命之恩,难道不是阮阮救了我们俩?”楚星泽淡淡说道。
听到楚星泽的话,阮书遥脸色变了一瞬,又重新挂上甜美的笑容,对我说:“妹妹今天怎么没带男朋友来?”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我,我心下顿感不妙,她这是还有后招。
“小叔婶婶还不知道呢?”她仿佛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捂住自己的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星泽盯着她,冷声问道。
他的手在桌下悄悄牵住我,示意我安心。
“阿泽,我也是看学校论坛上面发的。”阮书遥声音越来越低,但又能让人清楚地听到:“妹妹都被拍到跟学长开房了……”
前些天学校论坛上突然爆出写生期间,我跟男人出入民宿房间的照片,配文:建筑学院清纯学妹名花有主,疑似与校草学长同居多日。
帖子刚被发出,就被楚星泽出手挂掉了,并没有流传出去。
阮书遥是怎么知道的?这其中,莫非有她的手笔。
不过偷拍的照片角度刁钻,并且十分模糊,看样子她似乎把里面的男人当做了谭瑾学长,想要以此离间我和楚星泽的关系。
的确,院里流传过一段我和谭瑾交往的绯闻,谭瑾学长亲自出面澄清之后,流言早已平息。
奶奶听了阮书遥的话,二话不说就拿起茶盏径直砸向我。
楚星泽反应迅速,倾身挡在我面前,茶盏砸到他的肩膀,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如果不是楚星泽及时用身体护住我,想必此时我已头破血流。
“妈!你太过分了!”大伯腾地从座位站起,军人盛怒的气势瞬间将奶奶压制。
但是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只是将头偏到一边。
爸妈赶紧来到我们身边查看伤势,脸色沉得可怕,他们正要开口质问奶奶,被楚星泽压住。
楚星泽回过身,沉声对面前的老太太说道:“照片里的男人是我,我就是阮阮交的男朋友。”
众人闻言都愣住了,特别是爸妈,他们不可置信地看向我,想要得到我的回应。看到我点头,他们深吸了一口气转而看向对方。
“不可能!你们怎么能在一起呢……”阮书遥惊呼道。
事情似乎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奶奶颤颤巍巍地指着妈妈:“你养的女儿跟你一个德行,你勾引我大儿子不成,又勾引我小儿子!”
说完,她的手指又指向我:“现在你又来抢你姐姐的未婚夫,当真是不要脸!”
我原本以为奶奶是因为妈妈舞蹈演员的身份,一直看不上她,她觉得妈妈只是个戏子,配不上自家儿子。只是没想到原来大伯和妈妈之间还有这样的往事。
奶奶刻薄的话彻底激怒了我们一家。楚星泽率先出声:“老太太,能说出这样的话侮辱我小妈和阮阮,我看你才是那个最不体面的人。”
楚星泽是极护短的一个人,不管对面是谁,他都无所畏惧。
“我是因为阮阮和我小妈才会坐在这里,谁要是敢欺负她们,我第一个不答应!”他盯着面前的老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对面前这位我叫了多年奶奶的老人,彻底心死了,甚至不想再跟她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只关心楚星泽有没有受伤。
我起身拉着楚星泽离开:“爸妈,我先带他回去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
爸妈眼神滑过我们俩紧握的双手,点头示意我们先离开。
在门外,我听到爸爸的声音:“母亲,你今天这番作为,究竟将我们一家置于何地!我不是看不见这些年你是怎么对待桑芸,又是怎么对待西月的。为了不让我难做,她们这些年忍气吞声,才会让你愈发肆无忌惮地欺负她们!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既然如此,你和她们今后就不要来往了。”
在我眼中一向温文尔雅、冷静自持的父亲,头一次如此盛怒,还是对着他的母亲。
我心中无比畅快,妈妈有人护着,我放心地拉着楚星泽离开。
正要打车回家,阮书遥追了出来,拦在楚星泽身前。
“阿泽!”阮书遥哭着说:“你不记得我们的约定了吗?”
楚星泽皱着眉把她推到一边,淡淡地说了一句:“滚远点。”
楚星泽不再理会她,搂着我坐上车离开了。
“你明明对我说过,阮西月永远只是你的妹妹!”阮书遥在车外崩溃大喊。
无人在意。
17 17 星泽永溺
待我们从老宅回到家中之时,天色已晚。
“去我家。”下了车,楚星泽拉着我回到他的房间。
楚星泽坐在床上,我仔细查看他肩膀上的伤势。
看着被热茶盏砸到的地方红红紫紫的一大块,我心疼地吹着他的伤口,指腹轻轻抚着外缘,轻声问他:“疼么?”
我转身想要去拿药膏给他上药,他一把拉住我,我跌坐在他腿上。
他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嘴角紧紧抿着。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我捧起他的脸。
“我只是心疼你,你不开心。”楚星泽总能一眼看穿我所有伪装的坚强。
积攒多时的委屈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终于忍不住抱着他哭了起来。
他轻轻抚着我的背,直到我渐渐平静下来。
突然想起阮书遥说的话,我从他怀里抬起头,质问他:“你跟她到底有什么约定?”
楚星泽漫不经心地说道:“说实话,我真想不起来了。”
他凑过来想要吻我。
“我不信!”我将头撇向一边。
“非要说有的话,可能是有次她说,想要跟我一起好好照顾你,我说好。”
闻言,我贴着他的耳廓,说道:“好哥哥,那你想怎么照顾我?”
他轻笑着说:“我说的照顾,自然跟她想的不一样。”
“就像这样……”他霸道地掠夺属于我的空气。
过了许久,他在我耳边说:“阮阮,我今天很开心。”
“嗯?”我不解,偏头看向他。
“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你了。”他将我紧紧抱在怀中。
“那你想不想要……”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拥有更多?”
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我低下了头。
残存的理智尽数瓦解……
午夜十二点骤然降临。天边炸开无数烟花,耳边爆破的音浪,一声高过一声,不断攀升,直达天际。
喧闹初歇,楚星泽将我抱到落地窗前,从身后将我环住。
窗外再度绽开绚烂的烟花,五彩斑斓的光映在我们的身上,明明灭灭。
“你看……”楚星泽托起我的下巴,让我看向窗外。
短暂黑暗中,我看到玻璃中清晰地倒映出我们的身影。
“好美……”楚星泽在我耳边叹道。
楚星泽像是被眼前的美景迷住,迟迟不肯离开。
“阮阮,你知道吗?”他轻声在我耳边说,“我的梦里全是你。”
缱绻的情话在耳边萦绕,我看到天边亮起一道刺眼的光。
除夕已成昨日,欢庆新年的绚烂烟花闪了一夜。我与楚星泽一直在半睡半醒间,直到天边泛起微光才沉沉睡去。
至此,我的眼里、心里、脑海里,一切都被他占满。
至此,星泽永溺。
完。
更新时间:2025-06-11 02:4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