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墨老板，您被选中了。" 电话里传来阴森的笑声，我手中的古董花瓶应声碎裂。 "什么选中？" "做阴亲啊，娶我们家小姐。她在地下等了三年，就等您这样的有缘人。" 我看着地上的血色请帖，上面赫然写着我的名字——新郎：墨清河。
第一章
我叫墨清河，今年二十五岁，在古玩街经营着一家不起眼的小店。
昨天收到那张血色请帖之前，我的生活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每天开店、收古董、和老王头下棋，偶尔遇到几个识货的客人，赚点小钱维持生计。
但现在，我的生活彻底乱套了。
"墨老板，这事可不能马虎。"老王头蹲在我店门口，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摇头，"冥婚这种事，沾上了就甩不掉。"
我把那张请帖递给他看。请帖是红纸做的，但红得发黑，像是干涸的血迹。上面用金粉写着几行字：
新郎：墨清河 新娘：柳如烟 吉时：农历七月十五，子时三刻 地点：城南柳家祖坟
"柳如烟？"老王头眉头皱得更紧，"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
我也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墨哥，要不报警吧？"我的助手小李凑过来，脸色煞白，"这肯定是有人恶作剧。"
我正想点头同意，手机突然响了。
"墨老板，请帖收到了吧？"电话里的声音很奇怪，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回音。
"你是谁？为什么给我寄这种东西？"
"我是陈道长，受柳家所托，为柳如烟小姐操办这桩阴亲。墨老板命格特殊，正是小姐要找的如意郎君。"
我冷笑一声："什么命格特殊？我看你是诈骗犯吧？"
"墨老板别急着否认。您母亲姓柳吧？您出生时是不是难产？接生婆说您差点胎死腹中？"
我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这些事只有我和已故的母亲知道，他怎么可能了解得这么清楚？
"看来墨老板想起来了。"陈道长的笑声更加阴森，"您能活到今天，是因为柳如烟小姐在阴间为您挡了一劫。如今三年期满，该是还债的时候了。"
"什么还债？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柳如烟！"
"不认识？那您店里那幅《美人图》是怎么来的？"
我猛地回头看向店内的货架。在最显眼的位置，挂着一幅仕女图。画中女子容貌绝美，眉眼如画，正是我三年前从一个农民手里收来的。
农民说这画是他在自家地里挖出来的，埋在一个红色的盒子里。我当时觉得画工精美，就以三千块的价格收了下来。
"画中女子就是柳如烟。"陈道长的声音似乎就在我耳边，"三年来，她一直在画中看着您，等着您。"
我盯着画像，突然觉得画中女子的眼睛在动，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胡说八道！"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我不信这些封建迷信！"
"信不信由您。但有些事，不是您不信就不会发生的。"陈道长顿了顿，"今晚子时，柳小姐会来看您。墨老板好好准备一下，别让新娘子失望。"
电话挂断了。
我站在原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墨哥，怎么了？"小李担心地问道。
我摆摆手，强装镇定："没事，可能是有人恶作剧。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小李和老王头都很担心，但最终还是离开了。
店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走到那幅《美人图》前面，仔细端详画中女子。她穿着一袭白色古装，长发如瀑，肌肤胜雪。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既有古典美女的温柔，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柳如烟。"我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就在这时，画中女子似乎眨了眨眼。
我吓得后退几步，差点撞倒身后的花瓶。
"一定是我看错了。"我安慰自己，"人死不能复生，世界上没有鬼。"
但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我拿出手机，搜索"柳如烟"这个名字。
搜索结果让我大吃一惊。
三年前，本市确实有一个叫柳如烟的女孩意外身亡。她是美院的学生，专业是国画，擅长画仕女图。死因是在写生时不慎落水溺死。
更让我震惊的是，新闻照片中的柳如烟，和我店里那幅画中女子一模一样。
原来她真的存在过。
但这又怎么解释陈道长知道我身世的事？还有他说的什么"挡劫"、"还债"，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我越想越乱，索性关了店门，准备回家休息。
刚走到巷子口，身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墨清河。"
我回头一看，一个穿白裙的女孩站在我店门口。她的容貌和画中一模一样，正是柳如烟。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缓缓向我走来，脚步无声，白裙在夜风中飘动。
"你...你是人是鬼？"我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她停在我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眼中满含悲伤："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
"履行约定。"她伸出手，手心里躺着一枚红色的戒指，"三年前，我为你死了一次。现在，你该娶我了。"
第二章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我回到了三年前，那个炎热的夏天。我因为一笔生意谈崩了，心情很糟，骑着摩托车在山路上飞驰。
前方是一个急转弯，我没有减速。
就在我即将冲出护栏坠崖的瞬间，一个白衣女孩突然出现，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安全了，但她却代替我跌下了山崖，落入了下面的河水中。
醒来时，我满身冷汗。
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就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墨老板醒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房间角落传来。我转头一看，一个穿着破旧道袍的老头坐在椅子上，正在泡茶。
"你是谁？怎么进我家的？"我警惕地问道。
"在下陈道长，昨天给您打过电话。"老头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您睡得很沉，我就没有打扰。"
我看了看床头的时钟，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我竟然睡了十几个小时。
"昨晚那个女孩..."
"柳如烟小姐已经回去了。"陈道长笑了笑，"她很满意您，说您比画像上更英俊。"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昨晚的事不是梦？柳如烟真的出现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从床上坐起来，"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娶一个死人的！"
"墨老板别激动。"陈道长慢慢地喝着茶，"您已经欠了柳小姐一条命，这笔债必须要还。"
"什么债？我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
陈道长从怀里掏出一个铜镜，镜面古朴发黄。
"这是通阴镜，能让您看到三年前的真相。"
我接过铜镜，镜面上浮现出模糊的画面。
画面越来越清晰，我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骑着摩托车在山路上狂奔。然后是那个急转弯，冲出护栏的瞬间，白衣女孩的身影...
一切都和梦中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我把铜镜摔在地上，"这一定是你们搞的把戏！"
铜镜摔碎了，但画面却浮现在空中，像电影一样播放着三年前的场景。
我看到柳如烟推开我之后，跌入河水中。她在水中挣扎，嘴里还在喊着我的名字。最后，她沉入水底，再也没有浮上来。
"她为什么要救我？我们根本不认识！"我的声音颤抖着。
"因为你们有缘分。"陈道长叹了口气，"柳小姐生前有阴阳眼，能看到别人的生死劫数。她看到您命在旦夕，于心不忍，便以自己的性命换了您的命。"
"这些都是胡说八道！"
"胡不胡说，您心里清楚。"陈道长站起身，"三年来，您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运气特别好？做生意总能遇到贵人，生病总能遇到名医，遇到危险总能化险为夷？"
我愣住了。
仔细想想，这三年来我的运气确实异常的好。开古玩店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总能捡到漏，遇到好东西。生过几次病，都能遇到医术精湛的医生。就连平时走路，都很少遇到意外。
"这就是柳小姐在阴间为您挡灾的结果。"陈道长继续说，"但是阴阳两隔，这种庇佑不能长久。三年期满，她必须找到自己的归宿，否则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的心里开始动摇。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柳如烟确实救过我的命。
"就算她救过我，我也不能娶一个死人啊！"
"谁说她是死人？"陈道长神秘地笑了笑，"冥婚之后，她就能重新拥有肉身，和您一起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真的假的？"
"您可以先见见她，如果觉得不合适，我们也不强求。"陈道长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这是今晚见面的地址。您考虑一下吧。"
说完，陈道长就走了，就像来时一样神秘。
我拿起那张纸，上面写着：城南荷花池，晚上八点。
我的手在颤抖。
理智告诉我，这一切都很荒谬，世界上不可能有鬼，更不可能有什么冥婚复活的事。
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告诉我：去见她一面吧，至少要当面道个谢。
如果柳如烟真的为了救我而死，我确实欠她一个人情。
下午的时候，我去古玩街找老王头。
"王叔，您听说过通过冥婚让死人复活的事吗？"
老王头正在擦拭一个青花瓷瓶，听了我的话手一抖，差点把瓶子摔了。
"小墨，你问这个干什么？"
"有人跟我说，可以通过冥婚让死去的人重新拥有肉身。"
老王头放下瓷瓶，神色变得严肃："谁跟你说的？"
我把昨晚和今天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老王头听完，脸色很难看："小墨，这事不对劲。正常的冥婚是给死去的人配个阴亲，让他们在阴间有个伴。哪有什么让死人复活的说法？"
"那您的意思是..."
"要么那个道士是骗子，要么..."老王头压低了声音，"要么那个女鬼有问题。"
我的心一沉："什么问题？"
"有些死去的人，因为执念太深，会变成厉鬼。她们会想方设法回到阳间，夺取活人的身体或者生命力。"老王头看着我，"小墨，你千万别上当。"
我点点头，但心里还是很纠结。
如果柳如烟真的救过我，我就这样不理不睬，未免太忘恩负义了。
但如果她真的是厉鬼，想要害我，我又不能坐以待毙。
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去见她一面，至少要搞清楚真相。
晚上七点半，我来到城南荷花池。
这里是个老式公园，白天还算热闹，晚上就很少有人了。荷花池边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倒映在水中，显得格外诡异。
我在池边等了十分钟，柳如烟出现了。
她还是穿着那身白裙，在夜色中如同白莲花一样纯洁美丽。
"你来了。"她的声音很轻很软，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我有些话想问你。"我鼓起勇气看着她，"三年前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走到我身边，坐在池边的石阶上："因为我不忍心看着你死。"
"可我们根本不认识。"
"不认识也可以救人。"她侧过头看着我，眼神很真诚，"你不也经常帮助陌生人吗？"
我愣了一下。确实，我经常会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比如给迷路的老人指路，帮忙搬东西，有时候还会资助一些困难的孩子上学。
"那你现在想要什么？"
"我想活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渴望，"我想有血有肉地活着，想尝遍人间美食，想看遍世间风景，想...想和你在一起。"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但还是被我听到了。
"和我在一起？为什么？"
她脸红了，低着头小声说："因为我...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我觉得很荒谬，"你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我知道。"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三年来，我一直在画中看着你。我看到你善待每一个客人，我看到你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我看到你孤独地过着每一天。你是个好人，值得被爱。"
我的心被触动了。
三年来，确实没有人这样关注过我，这样了解我。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她忽然伸出手抚摸我的脸颊。
她的手很凉，但很柔软。
"墨清河，嫁给我好吗？"她轻声说道，"我会是个好妻子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有真诚，有渴望，还有深深的爱意。
在那一瞬间，我几乎要答应了。
但理智提醒我，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我需要再考虑一下。"我轻轻推开她的手，"给我一些时间。"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很复杂。
柳如烟给我的感觉很真实，不像是什么恶鬼。她的眼神很纯净，说话也很真诚。
但老王头的话也有道理，这种事情确实很诡异。
我需要想个办法，搞清楚她到底是什么。
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了一个朋友。
他叫张明，是本市有名的私家侦探，专门调查一些疑难案件。如果有人能帮我查清柳如烟的底细，那就是他了。
"你说的这个柳如烟，我有印象。"张明翻着手里的档案，"三年前确实有这么一个案子，但有些细节很奇怪。"
"什么细节？"
"她的死因。"张明拿出一份报告，"警方认定是意外溺水，但当时的法医觉得有问题。"
我凑过去看报告。法医的记录显示，柳如烟的尸体被发现时，身上没有明显的挣扎痕迹，更像是主动沉入水中的。
"主动沉入水中？你的意思是自杀？"
"有这个可能。"张明点点头，"但更奇怪的是，她死后的事。"
"什么事？"
"她的家人为她操办丧事的时候，找了个道士做法事。那个道士就是陈道长。"
我的心一跳："你确定？"
"千真万确。据说陈道长告诉柳家人，柳如烟死得冤枉，需要找个阴亲，否则她会变成厉鬼害人。"
我的后背开始发凉。
"然后呢？"
"柳家人被吓坏了，按陈道长的要求准备冥婚。但就在举行仪式的前一天，陈道长突然消失了，冥婚也就没办成。"
张明合上档案："从那以后，陈道长就彻底消失了。直到最近，才又有人见到他。"
我明白了。陈道长三年前就盯上了柳如烟，但因为某种原因没有成功。现在他又重新出现，想要完成当年没有完成的事。
"张明，你觉得这个陈道长是什么人？"
"十有八九是个骗子。"张明很肯定地说，"他可能是想利用柳如烟的事骗钱，或者有其他目的。"
"那柳如烟呢？她真的能显灵吗？"
张明犹豫了一下："这个...我也不太确定。虽然我不相信鬼神，但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
我离开张明的事务所，心情更加沉重。
看来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要复杂。陈道长很可能是个骗子，但柳如烟的存在却似乎是真的。
我到底该怎么办？
回到店里，我发现那幅《美人图》不见了。
"小李，画呢？"我问正在整理货架的助手。
"什么画？"小李一脸茫然。
"就是挂在那里的仕女图。"我指着空荡荡的墙壁。
"墨哥，那里从来没有挂过画啊。"小李很确定地说，"我在这里工作两年了，从来没见过什么仕女图。"
我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怎么可能？那幅画明明挂在那里的，我每天都能看到。
我翻遍了整个店铺，都没有找到那幅画。
难道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手机响了。
"墨清河，今晚子时，城南柳家祖坟。别让新娘子等太久。"
是陈道长的声音。
"我没有答应娶她！"
"您没有选择。"陈道长的声音变得阴森，"三年期限已到，无论您愿不愿意，今晚都必须完成冥婚。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柳小姐会变成厉鬼，第一个找的就是您。到时候，不仅您要死，您身边的人也会遭殃。"
电话挂断了。
我想起昨晚柳如烟说的话："我想活着。"
如果今晚不去，她真的会变成厉鬼吗？会害死我和身边的人吗？
我不敢赌。
但如果去了，我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晚上十一点，我还是决定去柳家祖坟。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亲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家祖坟在城南的山上，是个很古老的墓地。平时白天都很少有人去，晚上更是阴森恐怖。
我开车上山，一路上都在想，如果真的有危险，我该怎么逃跑。
山路弯弯曲曲，两旁都是茂密的树林。车灯照射下，树影摇摆，像无数张牙舞爪的手。
快到山顶的时候，我看到前方有灯火。
那是个用红布搭建的棚子，里面摆着桌椅和香案。桌上点着红蜡烛，香案上供着瓜果和糕点。
陈道长穿着一身崭新的道袍，正在念念有词地做法。
柳如烟穿着红色的古代嫁衣，静静地站在香案前。她的脸被红盖头遮住，看不清表情。
"墨老板，您来了。"陈道长看到我，露出满意的笑容，"快换上新郎服，吉时就要到了。"
我没有动。
"如果我不换呢？"
陈道长的脸色沉了下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一挥手，从树林里走出四个穿黑衣的人，将我围了起来。
看来今晚是逃不掉了。
我只好换上了红色的新郎服。
"好，现在开始举行仪式。"陈道长拿起一根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
"一拜天地！"
我和柳如烟面对香案，行了个拜礼。
"二拜高堂！"
我们转身面对一块写着"柳府"的牌位，再次行礼。
"夫妻对拜！"
我和柳如烟面对面站着。她还是蒙着红盖头，我看不清她的脸。
拜礼完成后，陈道长高声说道："礼成！请新郎掀起新娘盖头！"
我伸出手，慢慢掀起了红盖头。
盖头下面，是一张惨白的脸。柳如烟的皮肤毫无血色，眼睛紧闭，嘴唇发紫。
她死了。
不，她本来就是死的。
"现在，请新郎新娘喝合卺酒。"陈道长递过来两个杯子。
杯子里装着红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这是什么？"我问道。
"血酒。"陈道长笑得很诡异，"喝了这个，你们就能真正结为夫妻，她就能重新拥有生命。"
我看着杯中的血液，强忍着恶心。
"我不喝。"
"由不得您。"陈道长一挥手，那四个黑衣人立即围了上来。
其中一个人掰开我的嘴，另一个人将血酒强行灌了进去。
血腥味充满了我的口腔，我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柳如烟也被灌了血酒。
喝完血酒后，她的脸色开始有了变化。惨白的皮肤逐渐变得红润，紧闭的眼睛慢慢睁开。
她活过来了。
"墨清河。"她轻声叫着我的名字，声音和昨晚一模一样。
但我却感到一阵恐惧。
因为我发现，她的眼睛变了。昨晚的柳如烟眼神纯净而真诚，但现在的她，眼中闪着奇怪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你们已经是夫妻了。"陈道长满意地点点头，"柳夫人，您的愿望实现了。"
"多谢道长。"柳如烟福了个身，"既然事情已经办完，您就可以去领赏钱了。"
陈道长一愣："赏钱？"
"就是我答应给您的一百万。"柳如烟笑了笑，"钱就在山下的车里。"
陈道长兴奋地搓着手："那我现在就去拿。"
"等等。"柳如烟叫住了他，"有件事我忘了告诉您。"
"什么事？"
"我撒谎了。"柳如烟的笑容变得阴森，"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冥婚复活的法术。"
陈道长的脸色瞬间变白："您...您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您被我利用了。"柳如烟慢慢走向陈道长，"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完成仪式，您就是最好的工具。"
"那我的钱..."
"您想要钱？"柳如烟突然出手，一把掐住了陈道长的脖子，"那您就下地狱去要吧！"
陈道长的眼珠暴突，脸色发紫，几秒钟后就没了气息。
那四个黑衣人见状，立即转身要逃。
但柳如烟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四个人就全部倒在了地上，没有一个活着的。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
"你...你杀了他们？"
"杀了又怎样？"柳如烟转过身看着我，"反正都是些坏人。那个陈道长专门骗钱害人，这四个黑衣人是他雇的打手，平时干的也不是好事。我杀了他们，算是为民除害。"
我后退了几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是你的妻子。"柳如烟笑得很甜美，"刚才我们已经拜过堂，喝过合卺酒，现在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
"这些都是假的！法律不承认什么冥婚！"
"法律不承认，但天地承认。"柳如烟走向我，"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丈夫，我就是你的妻子。我们要恩恩爱爱地过一辈子。"
我转身就跑。
但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了回来。
"夫君，你要去哪里？"柳如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新婚之夜，你不陪我洞房，反而要逃跑，这样不好吧？"
我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了，就像被无形的绳子捆住了一样。
"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想和你过正常的夫妻生活。"柳如烟抚摸着我的脸，"我想每天为你做饭洗衣，我想和你生孩子，我想我们白头偕老。"
"可你是鬼！"
"我现在不是了。"她指了指自己，"刚才的仪式让我重新拥有了肉身，现在我和活人没有区别。"
我仔细看了看她，确实和活人一模一样。她有体温，有呼吸，有心跳。
但她刚才杀人的方式，绝不是人类能做到的。
"你究竟是什么？"
"我是柳如烟，你的妻子。"她凑近我，"其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你，你也会爱上我的。"
她吻了吻我的唇，然后挥手解除了对我的束缚。
"夫君，我们回家吧。"
第四章
我跟着柳如烟下山，一路上都在想办法逃跑。
但她似乎能看透我的心思，总是在我要逃跑的瞬间制止我。
"夫君，不要想着逃跑。"她挽着我的胳膊，语气很温柔，"我不会害你的，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放我走。"
"不，真正的爱是永远不分离。"她认真地说，"我等了你三年，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我们回到我家，柳如烟很自然地换上拖鞋，开始整理房间。
"这个房子太乱了，需要好好收拾一下。"她一边说一边忙碌着，"还有厨房，我要给你做好吃的。"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真的像一个普通的新婚妻子，想要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想要照顾好自己的丈夫。
如果不是刚才在山上见过她杀人，我几乎要相信她真的只是一个深爱着我的女人。
"夫君，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夜宵。"她放下手里的活，向厨房走去。
我趁机悄悄走向门口。
"夫君，我不建议你出门。"柳如烟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外面很危险，还是在家里安全一些。"
我试着开门，但门纹丝不动，就像被焊死了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房子周围设了结界，确保我们的小家不会被外人打扰。"柳如烟端着一碗面条走了出来，"来吃夜宵吧，我特意给你加了蛋。"
面条很香，但我没有胃口。
"你不饿吗？"我问她。
"我不需要吃东西。"她笑了笑，"虽然我重新有了肉身，但本质上还是鬼。我只要吸收一些生命力就够了。"
"生命力？"我警觉起来，"你是想吸我的生命力？"
"当然不是。"她连忙摆手，"我怎么舍得伤害夫君？我可以吸收其他人的生命力，比如那些坏人。"
我想起山上那五个死人，心里一阵恶寒。
"我不会和你过什么夫妻生活的。"
"为什么？"她看起来很伤心，"我哪里不好？我长得不漂亮吗？我对你不够好吗？"
"你是鬼！"
"那又怎样？"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人和鬼有什么区别？都有七情六欲，都会爱会恨。我这样爱你，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因为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现在我们是了。"她坚持说，"我已经有了肉身，我们可以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
我摇摇头："不可能。"
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别人？"
"什么别人？"
"其他女人。"她的声音变得阴冷，"比如你的前女友，或者暗恋的人？"
"没有。"我如实回答，"我只是不能接受和鬼结婚。"
"我说了，我不是鬼！"她突然大声喊道，整个房子都在震动。
然后她深呼吸几次，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不起，我不应该发脾气。"她的声音又变得温柔，"夫君，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像被软禁了一样，完全出不了家门。
柳如烟每天都会很早起床，给我做早餐，然后打扫卫生，洗衣服，就像一个完美的家庭主妇。
她做的饭菜很好吃，家里也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如果单从这些方面看，她确实是个好妻子。
但我始终无法忘记她在山上杀人的场景。
"夫君，你今天的脸色不太好。"第五天的早上，她关心地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想出去走走。"
"外面有什么好的？家里不舒服吗？"她坐在我身边，"我们可以在家里做些有趣的事情。"
"什么有趣的事情？"
她脸红了："比如...造孩子。"
我差点被茶水呛到："你疯了？你一个鬼怎么能生孩子？"
"我现在有肉身，当然可以生孩子。"她认真地说，"我想给你生个儿子，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不可能！"我坚决拒绝，"我绝不会和你发生那种关系！"
她的眼中闪过失望和愤怒："为什么？是我不够漂亮，还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她抓住我的手，"墨清河，你给我一个理由！"
我看着她激动的样子，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看起来那么渴望被爱，那么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虽然她的方法很极端，但她的愿望并不坏。
"如烟..."我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我需要时间。"
她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笑容："你肯叫我的名字了？"
"这不代表什么。"
"不，这代表你开始接受我了。"她高兴得像个孩子，"夫君，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的！"
她扑到我怀里，紧紧抱着我。
我想推开她，但她的怀抱很温暖，让我想起了久违的亲密感觉。
这三年来，我一个人生活，虽然自由自在，但有时候也会感到孤独。
现在有一个人全心全意地爱着我，关心我，照顾我，虽然她的身份特殊，但这种被爱的感觉确实很好。
也许...也许我可以试着接受她？
就在我心软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墨清河！墨清河你在里面吗？"
是老王头的声音。
柳如烟立即松开我，脸色变得阴沉："是谁？"
"是我的朋友。"我连忙说，"你不要伤害他。"
"只要他不多管闲事，我就不会伤害他。"柳如烟走到门口，隔着门问道，"老先生，您找我丈夫有什么事？"
"你是谁？墨清河在家吗？"老王头的声音充满警惕。
"我是他妻子。"柳如烟甜甜地说，"他在洗澡，不方便见客。"
"妻子？"老王头显然很惊讶，"小墨什么时候结婚了？"
"我们刚结婚。"柳如烟继续说，"老先生，如果没有急事，请您明天再来吧。"
"不行，我有急事找他。"老王头坚持道，"小墨，你给我出来一下！"
我正要开口，柳如烟回头瞪了我一眼。
我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嘴巴张不开了。
"老先生，我丈夫真的不方便。"柳如烟的声音开始变冷，"请您离开。"
"小墨，你到底在不在里面？你要是在里面就说句话！"老王头开始敲门，"我知道你出事了，有人看到你跟一个道士上山，到现在都没回来！"
柳如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老先生，您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不客气？"老王头不屑地说，"我看你就是个骗子！小墨，我马上报警！"
柳如烟彻底怒了。
她猛地拉开门，一把抓住老王头的脖子，将他拖了进来。
"既然你不肯走，那就永远别走了。"
"不要！"我终于能说话了，连忙阻止她，"求你不要伤害他！"
"他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不能让他活着。"柳如烟毫不犹豫地说。
"王叔对我很好，他是把我当儿子看待的。"我恳求道，"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要伤害对我好的人。"
柳如烟犹豫了一下，最终松开了手。
老王头跌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她："你...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墨清河的妻子。"柳如烟冷冷地说，"老先生，看在我丈夫的面子上，我可以饶你一命。但你必须发誓，绝不能把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人。"
"我...我发誓。"老王头颤抖着说。
"用血发誓。"柳如烟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小刀，"滴血在这张符纸上，如果你违背誓言，就会暴毙而亡。"
老王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如烟，最终咬牙割破手指，在符纸上滴了一滴血。
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柳如烟打开门，"记住你的誓言。"
老王头一瘸一拐地走了，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满含担忧。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我愤怒地质问柳如烟。
"我已经很仁慈了。"她关上门，"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早就杀了他。"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残忍？"她冷笑一声，"墨清河，你真的很天真。这个世界本来就很残忍，只有强者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小家。"
我看着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已经完全把我当成了她的私有财产。在她眼里，任何试图带走我或者威胁我们关系的人，都是敌人，都该死。
这样的爱太可怕了。
但我现在还能怎么办？我完全无法反抗她，只能暂时顺从，等待机会。
"如烟，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好，我陪你一起休息。"她很自然地说。
"我是说...我想一个人休息。"
"为什么？"她很疑惑，"我们是夫妻，应该一起休息。"
"我还没有准备好。"
她盯着我看了很久，最终点点头："好吧，我给你时间适应。但是夫君，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柳如烟在客厅里看电视，不时传来她银铃般的笑声。如果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任何人都会以为她是个单纯可爱的女孩。
但我知道，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鬼魂。
我必须想办法逃出去，或者找到制服她的方法。
但她的能力太强了，我根本不是对手。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墨清河，你想摆脱她吗？"
我吓了一跳，坐起身四处张望，但房间里除了我没有其他人。
"别找了，我在你心里。"那个声音继续说，"我是柳如烟的前男友，三年前和她一起死的。"
第五章
"你是谁？"我小声问道，害怕被柳如烟听到。
"我叫苏亦轩，是柳如烟生前的男朋友。"那个声音很虚弱，"三年前，是我害死了她。"
我的心一沉："怎么回事？"
"那天我们一起去山里写生，我提出分手。她接受不了，情绪很激动，一气之下跳进了河里。"苏亦轩的声音充满痛苦，"我试图救她，但也被激流冲走了。"
"所以你们都死了？"
"对。但她的怨气太重，变成了厉鬼。而我因为愧疚，魂魄一直没有散去，这三年来都在寻找化解她怨气的方法。"
我明白了："所以三年前救我的人其实是你，不是柳如烟？"
"是的。当时我看到她要害你，就附在她身上阻止了她。但我的力量有限，只能让她推开你，自己却代替你跌下山崖。"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天的情况那么奇怪。
"那陈道长说的那些话..."
"都是假的。"苏亦轩愤怒地说，"他只是个骗子，被如烟利用了。如烟想要复活，需要找一个阳气重的男人做阴亲。她选中了你，因为你命格特殊，阳气很重。"
我的后背发凉："她复活后想做什么？"
"她想要永远霸占你，把你变成她的私有物品。最终，她会吸干你的阳气，让你变成和她一样的鬼魂，这样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她那么渴望和我发生夫妻关系，原来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吸取我的阳气。
"那我该怎么办？"
"有一个办法，但很危险。"苏亦轩犹豫了一下，"你必须让她彻底爱上你，然后在她最信任你的时候，用这个东西杀死她。"
我感到手心里多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根细长的银针。
"这是什么？"
"这是我生前的遗物，被我的魂力加持过。只要刺中她的心脏，就能彻底消灭她的魂魄。"
"可是...杀死她..."我有些犹豫。
虽然柳如烟很可怕，但她对我的感情似乎是真的。她那么渴望被爱，那么渴望有一个家，杀死她会不会太残忍？
"墨清河，你不要心软。"苏亦轩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她已经不是人了，她是厉鬼。如果你不杀死她，她迟早会害死你和你身边的所有人。"
我想起老王头今天的遭遇，心中一震。
苏亦轩说得对，柳如烟太危险了。为了我身边的人，我必须制止她。
"但是...要让她彻底爱上我，完全信任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需要时间和演技。"苏亦轩说，"你要让她相信，你已经真心接受了她，甚至爱上了她。只有这样，她才会放下戒心。"
"如果我演得不好，被她发现了怎么办？"
"那我们都会死。"苏亦轩的声音很严肃，"所以你必须演得像真的一样。记住，在她面前，你要表现得很爱她，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生活。"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银针藏在枕头下面。
"我明白了。"
"还有一点，我的魂力很弱，不能经常和你联系。只有在紧急时刻，我才会出现。平时你要靠自己。"
苏亦轩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最后彻底消失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躺在床上，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我知道柳如烟很危险，必须除掉她。
另一方面，我又为她感到可怜。她只是一个渴望被爱的女孩，只是用错了方法。
但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第二天早上，我决定开始实施计划。
"早安，夫君。"柳如烟端着早餐走进卧室，"你昨晚睡得好吗？"
"还好。"我装作自然地说，"如烟，我想明白了一些事。"
"什么事？"她在床边坐下，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
"关于我们的关系。"我深吸了一口气，"也许我应该试着接受你。"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
"真的。"我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你对我这么好，我再拒绝你就太不识好歹了。"
她激动得眼中含泪："夫君，我就知道你会爱上我的！"
她扑到我怀里，紧紧抱着我。
我也抱住了她，心中却充满愧疚。我即将欺骗一个深爱着我的女人，然后杀死她。
但我没有选择。
"如烟，我想和你出去走走。"我提议道，"总是待在家里，会闷坏的。"
"可是外面很危险..."她有些犹豫。
"有你保护我，还会有什么危险？"我笑着说，"再说，我们是夫妻，应该一起出去约会。"
她被说动了："好吧，我们去哪里？"
"去公园走走，看看花草。"我装作很期待的样子，"然后我们去看电影，吃晚餐，就像普通情侣一样。"
"太好了！"她高兴得像个孩子，"我去换衣服！"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我的心情更加沉重。
她真的很单纯，很容易满足。只是一个简单的约会，就让她这么开心。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但当我想起她杀死陈道长等人的场景，心中的恐惧又占了上风。
不管她表现得多么可爱，她本质上还是个杀人的厉鬼。
上午，我们去了市中心的公园。
柳如烟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看起来青春美丽。她挽着我的胳膊，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夫君，你看那些花多漂亮。"她指着花圃里的玫瑰，"我们结婚的时候，我要用这些花做装饰。"
"我们不是已经结过婚了吗？"
"那个不算。"她摇摇头，"那只是冥婚，我要和你举行真正的婚礼，邀请所有的亲朋好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相爱。"
我勉强笑了笑："好，等时机成熟了，我们就办婚礼。"
"真的吗？"她高兴得跳了起来，"夫君，我爱死你了！"
她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引来路人的侧目。
我有些尴尬，但还是装作很享受的样子。
下午我们去看了一部爱情电影。
电影院里很黑，柳如烟紧紧抱着我的胳膊，时不时在我耳边说些悄悄话。
"夫君，男主角对女主角说的那些话好浪漫。"
"是吗？"
"是啊。你什么时候也对我说些浪漫的话？"
我想了想，说道："如烟，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她感动得眼圈都红了："夫君，我也是。能成为你的妻子，是我最大的心愿。"
看电影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她。
她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很满足。她不时看看我，脸上满是温柔的笑容。
如果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任何人都会以为她是个热恋中的普通女孩。
但我知道她不是。
晚上我们去了一家高档餐厅吃晚餐。
柳如烟点了很多菜，但她自己几乎不吃，只是看着我吃，脸上满是满足的表情。
"你不饿吗？"我问她。
"看着你吃，我就饱了。"她笑着说，"夫君，你多吃点，把身体养好。"
"养好身体做什么？"
她脸红了："生孩子啊。我想要很多孩子，男孩女孩都要。"
我差点被食物呛到。
她居然还在想着生孩子的事。这个想法太荒谬了，但看她认真的样子，我只能勉强点头。
"好，我们会有孩子的。"
"真的吗？"她激动地抓住我的手，"那我们今晚..."
"今晚什么？"
"今晚开始努力？"她期待地看着我。
我的心跳加速了。如果今晚她真的要和我发生关系，我该怎么办？
按照苏亦轩的说法，她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吸取我的阳气。我绝对不能让她得逞。
但如果我拒绝，她可能会起疑心。
"如烟，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培养一下感情。"我尽量说得自然，"虽然我们是夫妻，但相处的时间还很短，应该先互相了解一下。"
她想了想，点点头："你说得对。那我们慢慢来。"
我松了一口气。
回家的路上，柳如烟一直很开心，不停地和我聊天。
"夫君，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她挽着我的胳膊，"我们就像真正的恋人一样约会，看电影，吃晚餐。我以前一直梦想着能过这样的生活。"
"你以前没有过这样的约会吗？"
她的表情暗淡了一些："有过，但都不完美。"
"为什么不完美？"
"因为我以前的男朋友不爱我。"她低着头，"他只是把我当成消遣，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我们的关系。最后他还是抛弃了我。"
我想起苏亦轩说的话，心中一动："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苏亦轩。"她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眼中闪过恨意，"我恨死他了！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死，不会变成鬼，不会等你等了三年！"
"他现在在哪里？"
"死了。"她冷冷地说，"和我一起死的。但我不会让他安息的，我要让他的魂魄永远在痛苦中煎熬。"
我的心一沉。苏亦轩现在的虚弱状态，原来是因为被柳如烟折磨。
"如烟，人都已经死了，就别再恨了。"我劝道，"恨会让人变得丑陋。"
"我知道。"她点点头，"所以遇到你之后，我就不再恨了。有了你，我就有了全世界。"
她说得很真诚，让我又一次动摇。
也许她真的可以改变？也许我不需要杀死她？
但理智告诉我，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柳如烟本质上还是厉鬼，她的温柔只是表象。
我必须坚持原计划。
回到家，柳如烟去洗澡了。
我趁机检查了一下藏在枕头下的银针，确认它还在。
"夫君，你在干什么？"柳如烟洗完澡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看起来清纯可爱。
"没什么，在整理枕头。"我连忙说道。
"哦。"她没有怀疑，走到床边坐下，"夫君，我们聊聊天吧。"
"聊什么？"
"聊聊我们的未来。"她的眼中充满憧憬，"你想要几个孩子？男孩还是女孩？"
"都可以。"我敷衍道。
"我想要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她数着手指，"男孩要像你一样英俊，女孩要像我一样漂亮。我们要给他们最好的教育，让他们成为优秀的人。"
她说得很认真，仿佛这些都会成为现实。
"如烟，你真的相信我们能生孩子吗？"
"当然能。"她肯定地说，"我现在有血有肉，和活人没有区别。我们的孩子会很聪明，因为他们有鬼魂母亲的特殊能力，也有人类父亲的智慧。"
我觉得这个话题太荒谬了，赶紧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好。"她乖巧地点点头，"夫君，晚安。"
"晚安。"
她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然后躺在床的另一边。
我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实际上在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要让柳如烟完全信任我，还需要更多时间。我必须表现得更加爱她，更加享受和她在一起的生活。
这并不容易，因为我必须克服内心的恐惧和愧疚。
但为了自由，为了身边的人，我必须坚持下去。
第六章
接下来的几天，我更加努力地扮演一个深爱着柳如烟的丈夫。
我会在她做饭的时候从背后抱住她，会在她看电视的时候坐在她身边陪她，会在睡前和她聊天到很晚。
柳如烟对我的变化非常满意，她变得更加依恋我，几乎每时每刻都要和我待在一起。
"夫君，你越来越爱我了。"第十天的晚上，她靠在我怀里看电视，"我能感觉到。"
"是吗？"我轻抚着她的头发，"你怎么感觉到的？"
"女人的直觉。"她转过身看着我，眼中满是幸福，"而且你看我的眼神变了，变得很温柔，很深情。"
我的心一紧。看来我的演技还不够好，她能察觉到我眼神的变化。
"那是因为我越来越了解你，发现你有很多优点。"我说道。
"什么优点？"她像个撒娇的孩子。
"你很善良，很贴心，很会照顾人。"我一一列举，"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幸福。"
这些话有一半是真的。除了她鬼魂的身份和杀人的过往，她确实是个好女人。
她被夸得脸红心跳："夫君，你真会说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
她忽然坐直身体，认真地看着我："夫君，我觉得时机成熟了。"
"什么时机？"
"洞房花烛夜的时机。"她的脸更红了，"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感情也培养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做真正的夫妻了。"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这是我最担心的时刻。
"如烟，我觉得还是再等等比较好。"
"为什么？"她有些不解，"你不是说爱我吗？既然爱我，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亲密？"
"不是不愿意，是想要给你一个更完美的第一次。"我急中生智，"我想先举办婚礼，邀请所有的亲朋好友，让所有人都见证我们的爱情，然后再洞房。"
她被说动了："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先办婚礼。"
我松了一口气。
但我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迟早她还会提起这个话题。我必须尽快找到机会制服她。
"那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她期待地问。
"让我先准备一下。"我说道，"婚礼是人生大事，需要精心策划。"
"好，我等你。"她高兴地说，"但是夫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不会的。"
当天晚上，我又听到了苏亦轩的声音。
"墨清河，你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他的声音比上次更虚弱了。
"还需要时间。"我小声回答，"她现在还没有完全信任我。"
"你要抓紧时间。"苏亦轩急切地说，"我感觉她的力量在增强，她正在吸收这个城市里其他人的生命力。如果再拖下去，她会变得更加强大，到时候你就更没有机会了。"
我的心一沉："她在吸收其他人的生命力？"
"对。这几天城里发生了好几起意外死亡事件，那些人都是被她杀死的。她需要更多的生命力来维持人形，也需要更多的力量来控制你。"
我想起最近新闻里确实报道了一些意外死亡的案例，当时我还以为是巧合。
"那些无辜的人..."
"都是因你而死。"苏亦轩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心，"如果你再不行动，还会有更多人死去。"
我握紧了拳头。我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行动。
"但是要怎么让她完全放下戒心？"
"办法很简单。"苏亦轩说，"假装答应和她洞房，然后在她最放松的时候刺死她。"
"这..."我犹豫了。
"墨清河，你不要心软！"苏亦轩愤怒地说，"她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你还要为她心软吗？"
"我知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该不会真的爱上她了吧？"
"没有。"我连忙否认，"我只是觉得这样做有些..."
"有些什么？卑鄙？无耻？"苏亦轩冷笑，"墨清河，这是战争，不是游戏。在生死面前，没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
我知道他说得对，但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我明白了。"
"记住，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失败了，我们都会死。"苏亦轩的声音越来越弱，"还有，千万不要让她察觉到银针的存在。"
第二天，我决定主动提起洞房的事。
"如烟，我想了一夜，觉得你说得对。"吃早餐的时候，我对她说道。
"什么事我说得对？"她疑惑地问。
"关于洞房的事。"我装作很自然的样子，"我们确实应该做真正的夫妻了。"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
"真的。"我点点头，"爱情需要身体的结合才完整。"
她激动得站了起来，绕过桌子扑到我怀里："夫君，我太高兴了！"
"那我们今晚..."
"今晚就今晚！"她毫不犹豫地说，"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我的心中充满愧疚。她那么信任我，那么爱我，而我却要在她最幸福的时候杀死她。
但我没有选择。
"如烟，你去准备一下吧。"我说道，"我也要准备一下。"
"好！"她高兴地跑去洗澡。
我趁机检查了银针，确保它锋利无比。
晚上，柳如烟早早地洗了澡，换上了一身白色的丝质睡衣，坐在床边等我。
她的脸上满是羞涩和期待，美得像仙女一样。
"夫君，你准备好了吗？"她柔声问道。
"准备好了。"我坐在她身边，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她闭上眼睛，享受着我的抚摸。
"夫君，我爱你。"她轻声说道。
"我也爱你。"我说着违心的话。
她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深情："那就来吧。"
我的手慢慢移向枕头下的银针。
就在这时，她忽然抓住了我的手。
"夫君，你的手在抖。"她关心地问，"你紧张吗？"
"有一点。"我强作镇定。
"不用紧张，我会很温柔的。"她柔声安慰我。
我握住银针，手心全是汗水。
"如烟，我想拥抱你。"我说道。
"好。"她张开双臂。
我抱住她，银针对准了她的心脏。
就在我要下手的瞬间，她忽然推开了我。
"等等。"她的表情变得严肃，"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的心咯噔一下："什么话？"
"关于你心里那个人的话。"她直视着我的眼睛，"苏亦轩还在你心里，对不对？"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发现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努力保持镇定。
"还要瞒我吗？"她冷笑一声，"墨清河，你以为我感觉不到吗？这几天苏亦轩多次和你说话，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的手开始颤抖。
"而且，你手里的那根银针，应该是他给你的吧？"她指着我藏在背后的手，"想用它杀死我？"
我彻底暴露了。
"如烟，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她站起身，脸上的温柔彻底消失，"我早就知道你在演戏，知道你在骗我。但我以为，也许你会真的爱上我。看来我想多了。"
我握紧银针，准备拼死一搏。
但柳如烟只是摆了摆手，我就动不了了。
"墨清河，我真的很爱你。"她的眼中闪着泪光，"为了你，我可以不杀人，可以当一个普通的女人。但你为什么不能爱我？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因为你是鬼！"我终于喊出了心中的话，"你杀了那么多人，你很危险！"
"我杀人是为了保护我们的爱情！"她也喊了起来，"那些人要么想伤害你，要么想拆散我们，我杀死他们有什么错？"
"你的逻辑是扭曲的！"我愤怒地说，"爱情不需要杀戮来保护！"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能保护爱情？"她哭着问道，"我为你付出了一切，甚至愿意放弃做鬼的力量，做一个普通的女人。但你还是不爱我，还是想杀死我。墨清河，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的心又软了。
也许她真的只是想要被爱，只是用错了方法。
"如烟..."
"算了。"她擦干眼泪，神情变得冷漠，"既然你不爱我，我也不强求了。"
她挥了挥手，我身上的束缚消失了。
"你走吧。"她转过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城市，永远不要回来。"
"什么？"我不敢相信。
"我说让你走。"她的声音很平静，"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我愣住了。这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你...你真的愿意放我走？"
"爱一个人，就要让他幸福。"她苦笑道，"既然我无法给你幸福，那就让你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吧。"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那你呢？"
"我？"她笑了笑，"我会消失的。没有了你，我也没有继续存在的意义了。"
"消失？"
"回到地府，接受应有的惩罚。"她的声音很轻，"我杀了那么多人，是该付出代价了。"
我的心中忽然涌起强烈的不舍。
虽然她做了很多错事，但她对我的爱是真的。她为了我愿意放弃一切，甚至愿意去死。
这样的爱，我还能找到第二次吗？
"如烟..."
"不要说了。"她打断我，"你快走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
我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走还是留？
如果走了，我能重新获得自由，回到正常的生活。
但如果留下，我可能要面对一个杀人的厉鬼，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但她刚才说了，她愿意不杀人，愿意做一个普通的女人。
也许...也许我可以试着真正接受她？
"如烟，如果我留下来呢？"我问道。
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你...你愿意留下来？"
"如果你保证不再杀人，我愿意试着和你在一起。"
她转过身，眼中满含希望："真的吗？"
"真的。但是有条件。"我说道，"第一，你不能再杀任何人。第二，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要能够正常工作生活。第三，我们的关系要慢慢培养，不能强求。"
她认真地点头："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走向她，伸出手："那我们重新开始吧。"
她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泪水："夫君，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
"我们都要努力。"我说道，"我努力接受你，你努力改变自己。"
她用力点头："好，我一定会改变的。"
就在这时，苏亦轩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墨清河，你疯了吗？你相信她的话？"
我没有理会他。
"她是厉鬼！她的本性不会改变的！"苏亦轩继续说道，"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我还是没有理会。
也许苏亦轩说得对，也许我真的是在玩火自焚。
但我愿意赌一次。
如果柳如烟真的能够改变，我们也许能够拥有真正的爱情。
如果她无法改变，大不了一起毁灭。
第七章
重新开始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平静。
柳如烟信守承诺，没有再杀任何人。她甚至主动撤销了房子周围的结界，让我可以自由出入。
我重新开始营业古玩店，她有时会来店里帮忙。客人们都以为她是我的女朋友，夸她漂亮贤惠。
"墨老板，你女朋友真不错。"一个常客对我说，"什么时候结婚啊？"
"还没确定。"我看了看正在整理货架的柳如烟，"可能快了吧。"
柳如烟听到这话，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她确实在努力改变。以前她总是想要时时刻刻和我在一起，现在她学会了给我空间。有时我要出去谈生意，她也不再跟着，而是在家里等我回来。
"夫君，今天的生意怎么样？"晚上我回到家，她立即迎上来问道。
"还不错，卖出了一个瓷瓶。"我将外套递给她，"晚饭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她接过外套，"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我们像普通夫妻一样吃饭聊天。她会和我分享白天在家看到的有趣新闻，我也会和她说说店里遇到的客人。
这样的生活很平静，很温馨。
但我心中始终有一个疑问：她真的改变了吗？
一个月后，我得到了答案。
那天晚上，我因为身体不舒服早早睡了。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柳如烟不在身边。
我起床找她，发现她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脸色很难看。
"如烟，你怎么了？"
她抬头看我，眼中闪着奇怪的光芒："夫君，你看这个新闻。"
我接过报纸，看到头版上的一则新闻：《著名画家苏亦轩作品展在市美术馆开幕》。
报纸上还刊登了苏亦轩的照片，正是三年前和柳如烟一起死去的那个人。
"这怎么可能？"我震惊地说，"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了？"柳如烟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这个画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他最新的作品？"
我仔细看了看新闻内容。报道说，苏亦轩三年前曾经失踪，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但最近他突然出现，带来了三年来创作的新作品。
"也许是同名同姓的人？"我猜测道。
"同名同姓，连长相都一模一样？"柳如烟站起身，"墨清河，你别装了。这就是苏亦轩，就是那个抛弃我的男人！他根本没有死！"
我的心沉了下去。如果苏亦轩没有死，那么我脑海中的声音是谁？那根银针又是怎么来的？
"如烟，你冷静一点。"我试图安慰她，"就算真的是他，也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她转过身看着我，眼中满是愤怒，"墨清河，你知道吗？这三年来，我以为他死了，才对他的恨意有所减轻。但现在我发现，他一直活得好好的，还在继续他的艺术生涯，过着幸福的生活！"
"如烟..."
"而我呢？"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我因为他而死，变成了鬼，受了三年的煎熬。他凭什么活得这么好？凭什么？"
我看到她眼中的恨意重新燃烧起来，那种温柔贤惠的伪装正在消失。
"那又怎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说道，"你现在有了新的生活，有了我，为什么还要纠结过去？"
"因为我不甘心！"她大声喊道，"墨清河，你根本不理解我的痛苦！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变成鬼的滋味吗？"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整个房子都在颤抖。
我意识到危险了。
"如烟，我们说好了要重新开始的。"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你答应过我不再杀人的。"
"我没有要杀人。"她冷冷地说，"我只是要让苏亦轩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让他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她的嘴角露出阴森的笑容，"他的事业，他的名声，他的生命，我要一样一样地夺走。"
我感到深深的绝望。
看来她根本没有改变，她只是在等待机会报复。
"如烟，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不对？"她冷笑，"那他当初抛弃我是对的吗？"
"两个错误不能抵消。"
"我不管什么对错！"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只知道，他欠我的，必须要还！"
她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我拦住她。
"去找苏亦轩。"她推开我，"别拦我。"
"我不能让你去伤害无辜的人。"
"无辜？"她怒视着我，"苏亦轩算什么无辜？"
"就算他有错，也不该由你来惩罚他。"我坚持道，"如烟，如果你现在去报复他，我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
她愣了一下："你...你拿我们的关系来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事实。"我认真地看着她，"我不能和一个杀人的鬼在一起。"
她盯着我看了很久，眼中的表情变化复杂。
最终，她苦笑了一下："墨清河，你还是不信任我。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一个可怕的鬼，永远都不可能变好。"
"不是的..."
"够了。"她打断我，"我明白了。"
她走到沙发旁，重新坐下，拿起那张报纸。
"我不去找苏亦轩了。"她平静地说，"你放心吧。"
我松了一口气："谢谢你。"
"但是，墨清河。"她抬头看着我，"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之所以放弃报复，不是因为我变好了，而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什么意思？"
"意思是，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我，不再需要我，我会立即去找苏亦轩报仇。"她的声音很轻，但充满威胁，"而且，到那时候，我不仅会杀死他，还会杀死所有阻止过我的人。"
我的后背发凉。她这是在警告我，警告我不能离开她，不能背叛她。
"所以，墨清河。"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你最好一辈子都爱我，一辈子都不要背叛我。否则..."
她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我看着她美丽的脸庞，心中充满复杂的情绪。
这就是我选择的生活。和一个危险的鬼魂在一起，随时都要小心翼翼，不能有任何背叛的想法。
但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
"真的明白了？"她伸手抚摸我的脸，"那就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陪我去看苏亦轩的画展。"她笑得很甜美，但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我想看看他这三年都画了些什么。"
我的心一跳："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她歪着头看我，"我们只是去看画展，又不做别的。怎么，你不敢陪我去？"
"不是不敢，是担心你会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杀死他？"她轻笑一声，"墨清河，你对我的自制力这么没信心吗？"
"我..."
"就这么说定了。"她不容我拒绝，"明天下午我们就去美术馆。"
第二天下午，我和柳如烟来到市美术馆。
这里正在举办苏亦轩的个人画展，来参观的人很多。
柳如烟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看起来优雅美丽。如果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任何人都会以为她是个普通的艺术爱好者。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她挽着我的胳膊，语气很轻松。
展厅里挂着几十幅画，大多数都是风景画和静物画。画风比三年前成熟了很多，技法也更加精湛。
"他的画技确实进步了。"柳如烟在一幅山水画前停下，"看来这三年他没有白过。"
我能听出她话中的酸意。
我们继续往前走，看到了更多的作品。
走到展厅的最里面，我们看到了一个特殊的展区。这里挂着十几幅人物画，画的都是同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穿着白色古装，长发如瀑，容貌绝美。
正是柳如烟。
"这..."我震惊地看着这些画。
柳如烟站在画前，久久不语。
画上的她有着各种不同的表情：有笑靥如花的，有忧郁深思的，有愤怒咆哮的，还有泪流满面的。
每一幅画都画得极其精细，仿佛要将她的魂魄都画进去一样。
"他一直在画我。"柳如烟轻声说道，"这三年来，他一直在画我。"
我看到展区旁边立着一块展板，上面写着这些画的说明：
《思念系列》 创作时间：2021年-2024年 创作背景：纪念一位因意外去世的朋友
朋友？
苏亦轩竟然称柳如烟为朋友？
"朋友..."柳如烟重复着这个词，声音颤抖着，"他说我是他的朋友。"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男声在我们身后响起：
"如烟？"
我们转过身，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正震惊地看着柳如烟。
正是苏亦轩。
他的样子和三年前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更加成熟了一些。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看起来很有艺术家的气质。
"苏亦轩。"柳如烟轻声叫出了他的名字。
苏亦轩向我们走来，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如烟，真的是你？你...你还活着？"
"活着？"柳如烟冷笑一声，"我早就死了，三年前就死了。"
"什么？"苏亦轩一脸困惑，"你在说什么？你不是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吗？"
"我说我死了，你听不懂吗？"柳如烟的声音开始变冷，"三年前，我跳进河里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苏亦轩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提出分手，你就不会..."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柳如烟打断他，"苏亦轩，我死了三年，你知道吗？三年！"
围观的人群开始注意到这边的异常，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感到情况不妙，轻轻拉了拉柳如烟的袖子："如烟，我们走吧。"
但她没有理会我，继续盯着苏亦轩：
"这三年你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画画，参展，成名，过着你想要的生活？"
"如烟，你听我解释..."苏亦轩试图靠近她。
"别过来！"柳如烟后退一步，"苏亦轩，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变成鬼魂的滋味吗？"
"鬼魂？"苏亦轩更加困惑了，"如烟，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没有受刺激！"柳如烟的声音提高了，"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的鬼魂！"
周围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如烟，我们走吧。"我再次拉她的袖子，"这里人太多了。"
这次她总算听进去了，转身向出口走去。
苏亦轩跟在后面：
"如烟，等等！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们走出美术馆，苏亦轩追了出来。
"如烟，请听我说完。"他气喘吁吁地说，"这三年来，我每天都在后悔，每天都在想念你。我画了那么多你的画像，就是为了纪念你。"
"纪念？"柳如烟冷笑，"纪念一个朋友？"
"不，不是朋友。"苏亦轩摇头，"是我最爱的女人。"
"最爱的女人？"柳如烟的声音充满讽刺，"那你为什么要提出分手？"
"因为我...因为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苏亦轩痛苦地说，"你那么优秀，那么美丽，而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画家。我怕我会拖累你。"
"所以你就抛弃了我？"
"我以为...我以为你会找到更好的人。"苏亦轩的眼中含着泪水，"我没想到你会..."
"会去死？"柳如烟接过他的话，"苏亦轩，你真的很自私。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就擅自替我做决定。"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苏亦轩哭了起来，"如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这三年来的过错。"
"弥补？"柳如烟看着他，"你要怎么弥补？"
"我愿意做任何事，只要你能原谅我。"
柳如烟沉默了很久，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
最终，她开口了：
"苏亦轩，我确实曾经很爱你，为了你愿意付出一切。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为什么晚了？"苏亦轩急切地问，"我们还年轻，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因为我已经有了新的爱人。"柳如烟指着我，"他就是我现在的丈夫。"
苏亦轩愣愣地看着我，然后又看看柳如烟：
"丈夫？你们结婚了？"
"对。"柳如烟挽着我的胳膊，"我现在很幸福，不需要你的弥补了。"
"可是如烟..."苏亦轩还想说什么。
"够了。"柳如烟打断他，"苏亦轩，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她拉着我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柳如烟一直很安静。
"如烟，你还好吗？"我关心地问。
"我很好。"她淡淡地说，"看到他，我反而放下了。"
"真的？"
"真的。"她点点头，"他还是那么自私，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想法。我当初怎么会爱上这样的人？"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真的不再恨苏亦轩了。
但我错了。
当天晚上，我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惊醒。
我起床查看，发现柳如烟不在。
我拿起手机，看到一条新闻推送：《著名画家苏亦轩深夜坠楼身亡》。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柳如烟还是去杀了苏亦轩。
第八章
我匆忙赶到事发现场，那是苏亦轩居住的高档公寓。
楼下聚集了很多人，警察正在拉警戒线，救护车的红蓝灯光闪烁着。
苏亦轩的尸体躺在地上，被白布覆盖着。
"据目击者说，死者是从十二楼的阳台坠落的。"一个警察对记者说道，"初步判断是自杀。"
自杀？
我知道绝不可能是自杀。
柳如烟在人群中看到了我，走了过来。
"夫君，你怎么也来了？"她的表情很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是你杀了他？"我压低声音问道。
"我没有杀他。"她摇头，"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你骗谁？"
"我真的没有杀他。"她认真地看着我，"我只是去找他聊了聊，然后他就跳楼了。"
"你们聊了什么？"
"聊了一些过去的事。"她轻描淡写地说，"聊着聊着，他就受不了了，说什么都是他的错，然后就跳下去了。"
我不相信她的话。以苏亦轩的性格，绝不可能因为几句话就自杀。
"如烟，你答应过我不杀人的。"
"我说了，我没有杀他。"她坚持道，"是他自己选择的死亡，和我没有关系。"
我看着她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但她的表情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害怕。
"我们回家吧。"她拉着我的手，"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心情沉重。
柳如烟去厨房给我泡了一杯茶。
"夫君，你在想什么？"她坐在我身边问道。
"在想苏亦轩的死。"我如实回答。
"死了就死了呗。"她毫不在意地说，"反正他也活够了。"
"如烟，你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吗？"我看着她，"他毕竟是你的初恋。"
"初恋？"她冷笑一声，"那段感情已经成为过去式了。现在我只爱你一个人。"
她说得很真诚，但我却感到深深的恐惧。
一个能够眼睁睁看着昔日恋人死去而毫无感觉的女人，她的心该有多冷？
如果有一天我惹她不高兴了，她会不会也这样对待我？
"夫君，你在害怕什么？"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你是在害怕我？"
"没有。"我否认道。
"你有。"她肯定地说，"从苏亦轩死后，你看我的眼神就变了。"
"我..."
"墨清河，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她认真地看着我，"我确实杀死了苏亦轩。"
我的心一跳："你刚才不是说..."
"刚才我撒谎了。"她平静地说，"我去他家，用鬼魂的力量控制了他，让他自己走向阳台，然后跳了下去。"
"为什么？"我愤怒地问，"你不是说要重新开始吗？"
"我确实想重新开始。"她点点头，"但前提是要了结过去的恩怨。苏亦轩不死，我就永远无法安心。"
"你这是在为自己的杀戮找借口！"
"也许吧。"她不否认，"但我不后悔。"
我站起身，想要离开。
"你要去哪里？"她问道。
"出去走走。"
"不行。"她也站了起来，"现在外面有警察，你出去可能会被怀疑。"
"我又没有杀人，怀疑什么？"
"你是苏亦轩的最后接触者之一，警察可能会找你调查。"她分析道，"而且，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
"为什么不放心？"
"因为你现在很愤怒，很失望。"她走到我面前，"愤怒的人容易做出冲动的事，比如报警告发我。"
我的心一沉。她又开始怀疑我了。
"我不会报警的。"
"真的吗？"她伸手抚摸我的脸，"夫君，你要记住，我们是夫妻，应该同甘共苦。我杀了苏亦轩，你也有包庇的责任。"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笑了笑，"你想要举报我，就要先考虑清楚后果。"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在威胁我，如果我敢背叛她，她就会说我是共犯。
"夫君，别想那么多了。"她拉着我坐下，"苏亦轩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继续过我们的生活。"
"继续过生活？"我苦笑一声，"如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在犯罪！"
"犯罪？"她歪着头看我，"夫君，你的观念还是太传统了。"
"什么传统不传统的，杀人就是犯罪！"
"那要看杀的是什么人。"她理所当然地说，"苏亦轩这种负心汉，死了也是活该。"
我看着她，感到深深的绝望。
她的价值观已经完全扭曲了。在她眼里，只要是她认为该死的人，她就可以随意杀戮。
这样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
但我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正如她所说，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夫君，你别想太多了。"她靠在我怀里，"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再去想苏亦轩的事。"
我机械地点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她忽然说道，"刚才在苏亦轩家里，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些关于你的资料。"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看来苏亦轩对你很感兴趣呢。"
我接过文件夹，打开一看，里面是我的各种资料：身份证复印件、家庭背景、工作经历，甚至还有我近期的照片。
"他调查我做什么？"
"大概是想了解我现在的丈夫吧。"柳如烟不以为意地说，"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他已经死了。"
我继续翻看资料，忽然在最后一页看到了一段手写的文字：
"墨清河，年龄25岁，职业古玩商。三年前在山路上遇到车祸，被如烟救了一命。如烟因救他而死，他却浑然不知。这个人欠如烟一条命，但他似乎被某种力量控制了，完全不记得三年前的事。我必须想办法提醒他真相，让他摆脱如烟的控制。"
我的手开始颤抖。
原来苏亦轩一直知道我被柳如烟控制的事，他想要救我。
难怪柳如烟要杀死他，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了。
"夫君，你怎么了？"柳如烟注意到我的异常。
"没什么。"我努力保持镇定，将文件夹合上。
但她已经看出了我的变化："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没有。"
她伸手要拿文件夹："让我看看。"
我条件反射地将文件夹往身后藏。
这个动作出卖了我。
"果然有问题。"她的脸色沉了下来，"墨清河，把文件夹给我。"
"如烟，我们之间应该坦诚相待。"我试图转移话题，"你不应该隐瞒我什么。"
"隐瞒？"她冷笑一声，"到底是谁在隐瞒？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如实说道："苏亦轩写了一些关于你的分析。"
"什么分析？"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出实话："他说你控制了我，让我忘记了三年前的事。"
柳如烟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森可怕："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想要提醒我真相，让我摆脱你的控制。"
"然后呢？你信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有愤怒，有杀意，还有深深的伤害。
"我...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我老实回答。
"不知道该相信什么？"她站起身，"墨清河，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是不信任我？"
"不是不信任，是..."
"是什么？"她打断我，"是觉得我真的控制了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都是假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确实，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一个陌生的女鬼爱上我，要和我结婚，这本身就很荒谬。
但相处这么久下来，她对我的关心和爱护又似乎是真的。
我到底该相信什么？
"墨清河，我很失望。"柳如烟的声音变得冰冷，"我以为你已经开始接受我了，没想到你心里还是把我当成怪物。"
"如烟，我..."
"算了。"她摆摆手，"既然你不信任我，那我也没必要再解释什么了。"
她转身向卧室走去。
"你要干什么？"我追上去问道。
"收拾东西。"她头也不回地说，"我要离开这里，离开你。"
"等等！"我拉住她的胳膊，"我们有话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她挣脱我的手，"墨清河，你已经不爱我了，我又何必强求？"
"谁说我不爱你了？"
"你自己的行为说明了一切。"她的眼中含着泪水，"从苏亦轩死后，你就一直在怀疑我，害怕我。这样的感情，还有什么意义？"
我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心中也很难受。
也许她说得对，也许我真的不够信任她。
也许我应该给她一个机会，给我们的感情一个机会。
"如烟，对不起。"我主动道歉，"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怀疑你。"
"你的怀疑是对的。"她擦了擦眼泪，"我确实控制了你的记忆，让你忘记了三年前的真相。"
我愣住了："什么？"
"三年前，我确实救过你一命。"她继续说道，"但那时候我还活着，我们互不相识。我救你纯粹是出于善意。"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死后变成了鬼魂，看到了很多人间的爱恨情仇。"她的声音很轻，"我看到那些相爱的人因为各种原因分离，看到那些孤独的人渴望被爱。我也渴望被爱，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想起了三年前的事。你是我救过的人，我对你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所以我决定让你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和我在一起。"
我的脑海中一片混乱。
"所以，我们之间的感情..."
"是我强加给你的。"她苦笑道，"你对我的爱，都是我用鬼魂的力量制造出来的假象。"
我感到天旋地转。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我的感情，我的选择，甚至我的想法，都被她操控了。
"但是墨清河，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她认真地看着我，"虽然我控制了你的记忆和感情，但我对你的爱是真的。"
"真的？"我冷笑一声，"你把我当成玩偶一样操控，还说是爱？"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真的很爱你。"她流着泪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包括现在告诉你真相。"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道，"你要恢复我的记忆吗？"
"我可以恢复你的记忆，也可以解除对你感情的控制。"她点点头，"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她恳求道，"让我用真正的自己去爱你，不再用任何法术控制你。如果你还是无法接受我，我就永远离开，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情复杂极了。
一方面，我对她的欺骗感到愤怒。
另一方面，我又为她的真诚而感动。
她完全可以继续隐瞒下去，让我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但她选择了坦白，选择了给我自由选择的权利。
这样的女人，还算是恶鬼吗？
"如烟，我需要时间考虑。"我说道。
"我明白。"她点点头，"我现在就恢复你的记忆，解除对你的控制。然后你用真正的自己来判断，是否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
她伸出手，轻轻触碰我的额头。
一瞬间，无数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入我的脑海。
三年前的山路，失控的摩托车，即将到来的车祸，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孩...
一切都清晰起来了。
我想起了真正的柳如烟，那个为了救我而死的善良女孩。
我也想起了这三年来被控制的感受，那种身不由己的恐惧。
但同时，我也想起了柳如烟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她的温柔，她的眼泪，还有她刚才选择坦白一切的勇气。
记忆恢复后，我的感情也发生了变化。
对她的爱意在消退，但取而代之的不是恨意，而是一种复杂的理解。
"怎么样？"她紧张地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很复杂。"我如实回答，"我想起了一切。"
"那你..."
"我需要一个人静静。"我打断她，"给我一些时间整理思绪。"
她点点头："我理解。我会等你的答案。"
第九章
接下来的三天，我一个人待在古玩店里，没有回家。
小李很担心我，但我只是告诉他我需要考虑一些重要的事情。
这三天里，我反复思考着和柳如烟的关系。
她确实救过我的命，这是事实。
她也确实控制了我三年，这也是事实。
她杀死了苏亦轩，这同样是事实。
但她最终选择了坦白，给了我自由选择的权利，这也是事实。
我该如何抉择？
第三天晚上，老王头来找我。
"小墨，这几天你怎么了？"他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和那个女孩吵架了？"
"王叔，如果有一个人既救过你，又伤害过你，你会怎么对待她？"
老王头想了想："这要看她伤害你的原因。如果是出于恶意，那就一刀两断。如果是出于无奈或者爱意，那还有挽回的余地。"
"如果她为了爱你，做了很多错事呢？"
"那就要看你还爱不爱她了。"老王头拍拍我的肩膀，"小墨，感情这种事没有标准答案。关键是要听从你内心的声音。"
听从内心的声音...
我静下心来，仔细感受着内心的想法。
我发现，虽然记忆恢复了，虽然知道了真相，但我对柳如烟的感情并没有完全消失。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吧。
这段时间的相处，虽然开始是被控制的，但后来的很多美好时光都是真实的。
她的温柔，她的关怀，她的眼泪，都深深印在我心里。
更重要的是，她最终选择了放手，选择了给我自由。
这样的女人，值得我给她一个机会。
第四天，我回到了家。
柳如烟坐在客厅里，看到我回来，她的眼中闪过惊喜，但很快又变得忐忑不安。
"你想好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想好了。"我坐在她对面，"如烟，我原谅你。"
她的眼中瞬间涌出泪水："真的吗？"
"真的。"我点点头，"但是我有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尽管说，我都答应。"
"第一，以后不许再杀任何人，包括那些你认为该死的人。"
"好，我答应。"
"第二，如果我们要在一起，必须以正常的方式相处，不能再用任何法术控制对方。"
"我答应。"
"第三，苏亦轩的事必须有个了结。你要想办法消除警方的怀疑，不能让无辜的人受牵连。"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我会处理的。"
"最后一个条件。"我认真地看着她，"我们重新开始，从朋友做起，慢慢培养感情。不强求结果，顺其自然。"
"好。"她擦干眼泪，"墨清河，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
"是我该谢谢你。"我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最终选择了坦白。"
从那天开始，我们真正重新开始了。
柳如烟搬出了我家，在附近租了一个小公寓。我们像普通朋友一样交往，一起吃饭，看电影，聊天。
她信守承诺，没有再使用任何法术，也没有再伤害任何人。
关于苏亦轩的事，她用鬼魂的能力抹去了所有可能指向她的证据，让这件事彻底成为了一个无解的悬案。
我们的感情在慢慢升温。
没有了法术的控制，没有了强迫的成分，我们的感情反而变得更加真实。
我开始真正了解她，了解她的过去，她的痛苦，还有她对未来的憧憬。
她也在努力适应人类的生活，学习人类的情感表达方式。
三个月后，我们去看了一场音乐会。
"墨清河，我想告诉你一件事。"音乐会结束后，我们在公园里散步，她忽然说道。
"什么事？"
"我可能快要消失了。"她平静地说道。
我的心一紧："什么意思？"
"我作为鬼魂存在太久了，而且用了太多法力。"她解释道，"按照阴间的规则，我应该去投胎转世了。"
"那你可以不去吗？"
"可以，但需要付出代价。"她看着我，"我需要一个人愿意和我签订契约，用他的一半生命力来维持我的存在。"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让我签这个契约？"
"不。"她摇头，"我不会再强求你做任何事。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如果我愿意签呢？"
"墨清河，你不要冲动。"她急忙说道，"签了这个契约，你的寿命会减少一半。而且，我们会永远绑定在一起，生死与共。"
"那如果不签呢？"
"我会在七天后消失，然后去投胎转世。"她的声音很轻，"下辈子，我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陷入了沉思。
和她签订契约，意味着我要付出一半的生命，但可以和她永远在一起。
不签契约，她就会消失，我们天各一方。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我需要考虑一下。"我说道。
"我知道。"她点点头，"墨清河，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能够拥有这三个月的真心相处，我已经很满足了。"
回到家，我整夜未眠。
我在想，什么是爱情？
是轰轰烈烈的激情，还是细水长流的陪伴？
是不顾一切的付出，还是理性冷静的选择？
我想起这段时间和柳如烟的相处。
她会在我生病的时候通宵达旦地照顾我。
她会在我工作累了的时候给我按摩。
她会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默默陪伴。
她会为了一部感人的电影哭得稀里哗啦。
她会为了路边的一只流浪猫而停下脚步。
她会为了我的一个笑容而开心一整天。
这样的女人，这样的感情，难道不值得我付出一半的生命吗？
七天后的晚上，我找到了柳如烟。
"如烟，我决定了。"我看着她说道。
"你决定什么？"她紧张地问道。
"我愿意和你签订契约。"
她的眼睛瞬间红了："墨清河，你确定吗？这可是一半的生命啊。"
"我确定。"我坚定地说，"一个人活一百年的孤独，不如两个人活五十年的幸福。"
她扑到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谢谢你，谢谢你愿意为我付出这么多。"
"是我该谢谢你。"我抱紧她，"谢谢你让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第十章
契约签订的仪式很简单。
我们在深夜来到城南的山顶，那里有一座古老的庙宇。
柳如烟在地上画了一个复杂的法阵，我们站在法阵的中央，手牵着手。
"墨清河，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了。"她最后确认一次，"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没有丝毫犹豫。
她开始念诵古老的咒语，法阵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
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我体内抽离，同时也有一股温暖的能量涌入我的身体。
这就是生命力的交换。
仪式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当法阵的光芒消失时，我们都倒在了地上，气喘吁吁。
"成功了。"柳如烟虚弱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真正的生死相依了。"
我扶她坐起来，发现她的脸色比以前红润了很多，整个人也更有生气了。
"你感觉怎么样？"我问道。
"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她笑着说，"我现在真的拥有完整的生命了。"
我们相视而笑，在月光下拥抱在一起。
从那以后，我们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共同生活。
柳如烟用她的能力帮我的古玩店生意越来越好。她能够感知古董的真伪和年代，让我避免了很多次上当受骗，也让我发现了不少珍贵的宝贝。
我们在城郊买了一套房子，装修得温馨舒适。
柳如烟学会了很多人类的技能：做饭，开车，使用电脑。她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对一切新事物都充满兴趣。
一年后，我们举行了婚礼。
虽然在法律上我们无法登记结婚，但我们邀请了所有的朋友和家人，让他们见证了我们的爱情。
老王头在婚礼上喝得醉醺醺的，拉着我说："小墨，我看得出来，你们是真心相爱的。祝你们幸福。"
小李也哭了，说从来没见过我这么开心过。
连我那些平时很少联系的远方亲戚都说，新娘子很漂亮，很贤惠，我很有福气。
婚礼很成功，我们都很开心。
但最让我感动的是柳如烟在致辞时说的话：
"感谢所有人见证我们的爱情。我知道我的身份特殊，我和清河的相遇也很特别。但我想告诉大家，爱情没有界限，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就能够战胜一切困难。清河用他的一半生命选择了我，我也会用我的全部生命来爱他。我们会一起白头偕老，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很多人都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婚后的生活很平静很幸福。
柳如烟渐渐学会了人类社会的各种规则，她开始帮我打理古玩店的生意，成为了我最好的伙伴。
她的过去虽然阴暗，但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已经改变。她会主动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会为了一些公益事业捐款，会在看到不公平的事情时挺身而出。
三年后，她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她怀孕了。
"真的吗？"我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我们真的可以有孩子？"
"医生说是真的。"她摸着还没有显怀的肚子，"我们的宝宝很健康。"
我抱住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我们的结合很特别，但我们的爱情是真实的，我们的孩子也会是健康的。
孩子出生后，是一个漂亮的女儿。她有着柳如烟美丽的五官，也有着我的眼睛。
我们给她起名叫墨诗雨，希望她像诗一样美好，像雨一样纯洁。
小诗雨很聪明，也很乖巧。虽然她有着特殊的血统，但她更多地表现出人类的特征。她会哭会笑，会撒娇会闹脾气，完全就是一个正常的孩子。
五年过去了，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幸福。
古玩店的生意蒸蒸日上，小诗雨健康可爱，柳如烟也完全适应了人类的生活。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选择了拒绝，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我还是一个人孤独地经营着古玩店，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
也许我会遇到其他的女人，组建普通的家庭。
但我知道，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幸福。
因为柳如烟给了我最纯粹，最真挚的爱情。
她为了爱我，愿意放弃鬼魂的力量，愿意承受投胎的痛苦。
她为了爱我，愿意坦白一切，愿意给我自由选择的权利。
这样的爱情，一生能遇到一次，就足够了。
十年后的一个秋天，我们带着小诗雨去山上赏红叶。
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也是我们签订生命契约的地方。
"爸爸，这里好漂亮。"小诗雨拉着我的手，"我们可以在这里野餐吗？"
"当然可以。"我摸摸她的头。
我们在山顶上铺了野餐垫，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东西聊天。
"清河，你后悔过吗？"柳如烟忽然问我。
"后悔什么？"
"后悔和我在一起，后悔签订那个契约。"
我看着她，她的脸上没有了初见时的青涩，多了成熟女人的韵味。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但她在我眼中还是那么美丽。
"从来没有。"我握住她的手，"如烟，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年，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
"我也是。"她紧握我的手，"谢谢你让我体验到了真正的人生。"
小诗雨在一旁追蝴蝶，她的笑声在山谷中回荡。
夕阳西下，我们一家三口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还有很多年的时光等着我们去度过，还有很多美好的回忆等着我们去创造。
虽然我的生命只剩下一半，但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值得的。
爱情本来就是一场堵伯，我很庆幸，我赌赢了。
我们会一直相爱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更新时间：2025-07-07 10:1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