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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三、周五,王医生准时上门。

他穿着白大褂,表情像冻住的湖面,看我的眼神像在打量一个故障的仪器。

“池小姐,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有人在你脑子里说话?”

“对那天晚上的事,有没有想起新的细节?比如,是不是你自己走到天台边缘的?”

他的问题像淬了毒的针,一遍遍试图扎入我的潜意识,给我植入 “精神分裂” 和 “自杀倾向” 的暗示。

我每次只是茫然地摇头,或者害怕地蜷缩起来,嘴里反复念叨:“不记得了…… 头好痛…… 老公……”

我必须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不能有丝毫疏豫 “苏妲己” 的锐利。

哪怕心里的恨意已经快要溢出来,也要藏在温顺的壳子里,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彻底爆发。

浴室,成了我唯一的战壕。

只有在这里,在水流哗哗作响的掩护下,我才能获得片刻喘息,才能进行那致命的通讯。

我把自己沉入浴缸,温热的水包裹住身体,也掩盖住我极低的气音。

左臂内侧的微型通讯器微微发热,陆沉冷静的声音是这绝望囚笼里唯一的锚点

“信号清晰。说。”

我闭上眼睛,大脑飞速运转,像一台精密的扫描仪,将这几天观察到的信息压缩、传递:“客厅东南角摄像头,俯角三十度,盲区在沙发左下角。走廊第三个,红外感应,反应延迟约零点五秒。保镖换班在凌晨两点,交接空隙三分钟。”

“林辰明天下午三点见‘陈总’,在书房,谈话可能涉及基金海外账户。”

“王医生的问话引导性更强了,可能在准备‘严重精神障碍’的初步诊断。”

我一字一句,语速极快,声音压得比水流声还低。

每一个字,都是在刀尖上舔血。

我必须确保信息准确,也必须确保门外监听的人,只听到持续的水声和我偶尔哼出的、不成调的歌谣。

陆沉那边只有轻微的键盘敲击声,和我心跳的鼓点交织。

“收到。线路 B 已布设。继续观察,尤其是他与雪莉的接触。”

“明白。”

通讯时间不能太长。

每次结束,我都像虚脱一样,靠在冰冷的浴缸壁上,大口喘息。

热水冲刷着我的身体,却冲不散那彻骨的寒意和紧绷的神经。

我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模糊又陌生 —— 这个脸色苍白、眼神怯懦的女人,真的是我吗?

那天晚上,和陆沉的通讯格外艰难。

我向他描述了林辰如何拿着我当年获得 “年度主播” 的奖杯,对着镜头泪眼婆娑地怀念,说那是我们爱情的见证。可我清楚地记得,那个奖杯背后,是我熬了三个通宵改方案、试产品,是我顶着嗓子发炎的痛,一场直播讲了六个小时才换来的。

林辰只是帮我对接了资源,却把所有功劳都算在 “我们” 头上。

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像岩浆一样在我胸腔里翻滚。

结束通讯后,我站在盥洗台的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穿着幼稚睡裙的女人,突然觉得陌生。

这还是那个在镜头前谈笑风生、掌控千万人流量的苏妲己吗?

“林辰,你该死……”

这句话,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从我齿缝里挤了出来,声音很轻,却带着磨碎的恨意。

我猛地惊醒,冷汗瞬间浸透睡衣!完了!

更新时间:2025-11-06 02:4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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