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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婚礼那天,我把日记结尾亲手写完

十岁我写:“长大要嫁给沈砚。”

十七岁我写:“他出国了,但我会等。”

二十七岁我站在红毯上,婚纱被撕破,谣言满天飞,全世界都在等我崩溃。

可沈砚一把抱起我,对镜头说:“她是我唯一匹配成功的人。”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

王子和竹马,从来都是同一个人。

而我,终于敢在日记最后一页写下——

“结局:HE,余生请多指教。”

1、 《泼茶》

傍晚六点二十,浦东T3到达层像一锅刚煮开的海鲜粥,人潮咕嘟咕嘟冒着泡。我站在出口正中央,手里高举接机牌“沈叔叔”三个大字写得龙飞凤舞,我妈还嫌不够醒目,非让我在旁边画两颗爱心,活像给广场舞大叔打call。可我没想到,会先闻到那股味道。

冷杉混着薄荷,像十二月里劈头盖脸的风,一下子把我卷回十七岁的晚自习。我呼吸一滞,下意识把牌子往脸上挡—晚了。沈砚拉着登机箱,188的身形在人群里割开一道冷白光,身后还跟着一袭红裙的陆青青,高跟鞋哒哒哒,踩得我耳膜生疼。

四年零七个月,原来真的足够让一个人从“少年”进化成“男人”。他头发比记忆里短,露出凌厉的眉骨,左耳那颗淡色小痣却还在,像故意留给我辨认的暗号。我心脏很不争气地抽了一下,接着抽第二下;因为他突然偏头,目光穿过十米人潮,精准盯死我。

那一秒,我脑子里只剩我妈的千叮万嘱:“接到人就笑甜一点,咱家工厂能不能活全靠沈家少爷。”笑?我现在整张脸都是僵的,嘴角像被502糊住。于是我做了一个极其没出息的动作;把接机牌往上再抬五厘米,彻底挡住眼睛,假装自己只是个人形立牌。“宋栀?”

声音低了一度,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近得像是贴着我耳廓灌进来。我吓得一哆嗦,牌子“啪”一声掉在地上。人群被我们这个小插曲吸引,自动让出一个半圆,手机镜头齐刷刷抬起,像一群蓄势待发的狗仔。我弯腰去捡,脑袋又撞上他的下巴。沈砚闷哼一声,却没有退,反而伸手替我抓住牌子。指尖碰到我手背,温度滚烫,我瞬间像被电蚊拍击中,从指尖麻到天灵盖。那一刻,我只想跑。可陆青青先一步挡在我跟前,香水味浓得能熏死苍蝇。

“哟,宋栀?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接地气’。”她故意把“地”字咬得极重,眼角扫过我脚上那双9.9包邮的帆布鞋,红唇翘成轻蔑的弧度。周围响起几声窃笑,像细针扎进耳膜。我脸上火辣辣,却能感觉血液往脑门冲;那是怒的。我弯腰,从行李箱侧边抽出我妈硬塞给我的“欢迎饮料”冰乌龙加全套小料,700ml,杯壁凝着细密水珠。本意是等沈叔出来递过去,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直起身,我冲陆青青弯眼一笑:“确实接地气,不像姐姐,连香水都飘在臭氧层。”说完,手一抖;“哗啦!”奶茶像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黑珍珠、椰果、布丁、脆啵啵,全数贡献给陆青青雪白的香奈儿套装。人群炸锅,手机举得更高,闪光灯噼里啪啦连成星海。陆青青尖叫着跳脚,高跟一崴,整个人扑进沈砚怀里。棕黑色液体顺着她发梢滴到沈砚胸口,在白衬衫上开出脏污的花。我心脏骤停一拍,脑子“嗡”地空白。沈砚却低头,慢条斯理抹了把脸,舌尖顶顶腮,像在品味甜度。再抬眼时,他眼底竟带着笑,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七分糖,多了——还是你喜欢我无糖?”我瞬间从头皮麻到脚跟。可下一秒,他伸手揽住陆青青的腰,语调拔高,冷得像冰碴:“道歉。”

“对……”我嗓子发干,却在瞥见陆青青得意勾唇时猛地刹车。血液逆流,我听见自己心脏“咚”地一声,像敲锣。四周目光灼灼,看戏的、录视频的、直播的,空气里全是兴奋的电流。我忽然想起高二那年,也是这样的目光,把我钉在公告栏前,动也动不了。牙根一咬,我挺直背脊,声音比脑子快:“道歉可以,先让姐姐把偷我的情书还回来。”周围安静半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哗然。陆青青脸色煞白,指尖颤抖指我:“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上前一步,压低嗓音:“要我当众念你当年怎么copy我笔迹再贴出去吗?”她瞳孔骤缩,红唇哆嗦,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沈砚看看她,又看看我,眼底那抹玩味更浓。下一秒,他忽然伸手,一把攥住我手腕,把我往怀里带。薄荷味瞬间包围,我鼻尖撞在他锁骨,酸得眼泪差点出来。“行,债先欠着。”他低头,呼吸拂过我耳廓,“宋栀,三年不见,你 greeting 方式真升级了。”

我挣了一下,没挣开。他的掌心温度顺着腕骨往里爬,像电流,也像枷锁。周围快门声此起彼伏,有人大喊“好帅!”也有人窃笑“原配手撕小三”。我脸上烧得发疼,却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打鼓—咚!咚!咚!每一下都在喊:完了,宋栀,你又落他手里了。

“走吧,沈、叔、叔。”我故意咬重后三个字,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怂。沈砚低笑一声,松开手,却顺势接过我另一只手里的行李箱拉杆。指尖擦过,我像是被烫到,慌忙背到身后。陆青青踩着湿哒哒的高跟追上来,脸色青白交错,被沈砚一个眼神定在原地。“自己回去。”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意。陆青青眼眶瞬间红了,委屈地喊:“阿砚!”

沈砚没回头,只抬手冲身后摆了摆,像赶走一只闹人的猫。我心脏莫名颤了一下,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往外走。身后,人潮自动分开一条道,闪光灯一路护送。我低头,看见我们影子被拉得很长,交错在一起,像两条重新拧在一起的绳。出了到达层,夜风裹着汽油味扑面而来。我深吸一口气,才想起自己应该问什么:“你……不是沈叔叔,为什么我来接你?”

沈砚停步,回头,眼尾挑着一点笑:“因为——”他俯身,薄唇几乎贴上我耳廓,“我想第一个见到你。”那一瞬,风停了,世界静音。我大脑里“轰”地炸开一朵蘑菇云,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宋栀,你完了,真的完了。

2、《同居第一夜》

夜里十一点半,魔都的霓虹像打翻的调色盘,隔着巨幅落地窗泼进来,晃得我眼花。我抱着9.9包邮的帆布包,僵在门口——指纹锁“滴”一声,像给命运点了个赞。沈砚先一步进门,单手松领带,背光而立,肩线被城市灯火勾出一圈冷金。我盯着他的影子,心脏莫名发紧:从现在开始,我要和这个男人,孤男寡女,同居三个月。合约第一条写得明明白白“配合甲方营造稳定婚恋形象”,翻译成人话:随时营业,随时撒糖。“换鞋。”他扔来一双全新拖鞋,灰色,鞋面绣着一只……竖中指的猫。我脚趾蜷了蜷,这挑衅的图案简直在影射我本人。刚弯腰,小瓜从我怀里炸毛跳出,“喵”地一声蹿向客厅,尾巴扫过沈砚小腿,留下几道飞扬的猫毛。我脱口而出:“抱歉,它……认生。”沈砚低笑:“没事,我也认生。”尾音像钩子,把我耳根瞬间烧红。我低头换鞋,余光却瞥见客厅中央——陆青青斜倚沙发,一袭酒红丝质睡袍,v领开到锁骨下两寸,手里晃着红酒杯,像在自己家:“阿砚,我等你半小时了。”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我脑子“嗡”一声:她怎么进来的?密码锁?还是指纹?下一秒,她抬手,“啪”把一份B超单拍在茶几上,嘴角勾出胜利的弧度,“我怀孕了,你的。”

空气瞬间凝固。我杵在玄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脚趾在拖鞋里疯狂抠地,恨不得当场抠穿地板掉下楼。沈砚却连眼皮都没抬,解开袖口,声音冷得吓人:“第几次了?”陆青青脸色微变,仍强撑:“这次是真的!四周。”说着,她有意无意扫我一眼,像示威,又像施舍。 我心脏“咚咚”打鼓,血液却一寸寸凉下去;合约女友上岗第一天,就撞上正宫携子逼宫?这情节比微博狗血段子还离谱。我悄悄后退半步,盘算着要不要溜之大吉,却撞上一堵温热胸膛。沈砚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掌心扣住我肩,指腹温度透过薄薄T恤渗进来,像无声安抚,又像宣示主权。“宋栀。”他俯身,嗓音压得极低,“配合我。”下一秒,他抬手,啪一声打开客厅大灯。白炽灯倾泻而下,照得陆青青脸色煞白。沈砚弯腰,从茶几抽屉抽出一张A4纸,甩到她面前“人工授精知情同意书”,受术者:陆青青;供精者:空白。日期:昨天。“受精卵发育得挺快,24小时就有胎心?”他语气淡淡,却像耳光,啪啪作响。陆青青嘴唇哆嗦,红酒杯“当”地砸在地上,碎成几瓣。我屏住呼吸,看鲜红液体蜿蜒至脚边,像一地碎掉的尊严。周围安静得可怕,连小瓜都蹲在猫爬架顶端,瞪圆眼睛看戏。

门口突然传来“咔哒”一声;外卖员推门而入:“您好,夜宵放哪?”他戴着小黄帽,手里拎着两大袋烧烤,香气瞬间填满客厅。外卖小哥目光一扫,视线在陆青青的睡袍、我的拖鞋、沈砚扣在我肩上的手之间来回转,最后定格在地板那滩“红酒”上,瞳孔地震,憋出一句:“姐、姐姐们,需要……帮忙报警吗?”我“噗嗤”笑出声,又赶紧咬住唇,肩膀一抖一抖。沈砚淡定接过外卖,道谢,关门,落锁。回头时,他眼底那点笑意已经散尽,只剩冷冽:“陆青青,戏演完了,自己走,还是我让保安请你?”陆青青终于绷不住,眼泪簌簌落下,指着我嘶吼:“沈砚,你宁愿要这个穷酸丫头,也不要我?”她声音尖利,玻璃都在颤。我太阳穴突突跳,刚想开口,沈砚却先一步挡在我前面,声音低而稳:“她穷酸也比你干净。”一句话,像刀子,又像盾牌。我鼻尖猛地发酸,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咚!咚!咚!每一下都在喊:宋栀,你完了,你彻底栽了。

陆青青踉跄着冲出门,高跟鞋在走廊发出凌乱“哒哒”声,渐行渐远。大门“砰”地合上,世界瞬间安静,只剩空调呼呼声和我聒噪的心跳。沈砚回头,垂眸看我,声音低哑:“吓到了?”我摇头,又点头,最后闷声:“我……想吐。”其实是心跳太快,胃跟着翻江倒海。

他愣了半秒,忽然笑出声,抬手揉了揉我发顶:“先去洗澡,今晚你主卧,我书房。”掌心温度离开那瞬,我竟有点空落。我抱着小瓜往主卧走,到门口又回头,小声:“沈砚,谢谢你。”灯光下,他侧脸被镀上一层柔金,眼尾却带着淡淡疲惫:“宋栀,该说谢谢的是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重重砸在我心口。主卧门关上,我背抵门板滑坐在地。小瓜用脑袋蹭我手心,我低头,看见自己指尖还在颤。门外传来轻微响动——沈砚在收拾碎玻璃,动作轻而稳,像把一场兵荒马乱重新压回盒子。我抱紧膝盖,耳朵却悄悄贴着门板,听那“叮叮当当”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有人在我心口打桩,桩上写着一行字:宋栀,你守了十年的月亮,现在就在你门外。我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给闺蜜发消息:【救命,我可能要假戏真做了。】

下一秒,门外传来沈砚压低的声音:“宋栀,睡衣在床头……新的。”我手一抖,手机“啪”砸鼻梁上,眼泪瞬间飙出。外头,他轻笑一声,脚步渐远。我捂着脸,耳尖滚烫;这三个月,我怕是逃不掉了。

3、《爆款软文》

凌晨一点;客厅灯火通明, 风扇在呼呼的转,像随时要起飞。我盘腿坐在地毯上,屏幕白光映得脸发青,指尖却噼里啪啦敲到飞起;标题栏里一行加大加粗:《“人间算法”教你30秒匹配真爱,我试过了,真香!》;沈砚端着水杯从二楼下来,黑发微湿,睡衣领口半敞,锁骨沟在冷灯下像一条诱人的银河。我余光扫到,手下立马打出一串乱码——该死,美色误事。他停在我背后,俯身,薄荷味笼下来:“写不完就明天,别熬夜。”声音低哑,带着刚洗完澡的潮气。我耳尖瞬间烧红,却硬撑着嗤一句:“甲方爸爸不懂,爆款就要趁夜。”

他低笑,胸腔震得我后背发麻,顺手往我手边放了一罐冰可乐。指尖相触那0.1秒,我像被电蚊拍击中,心脏“嗞啦”一声—别跳了,再跳就写崩了。沈砚却没走开,反而拉了个懒人沙发坐我对面,长腿随意一伸,脚背勾住小瓜的尾巴,橘猫发出不满的“喵呜”。我悄悄深呼吸,把注意力拉回屏幕。其实这篇软文,说到底是“自救”。傍晚陆青青杀上门后,沈砚的公司竞赛被黑公关#海归精英私生活混乱#挂热搜,投资人群里炸锅,股价跳水。沈砚在阳台抽了三支烟,背影被夜色压得锋利。我隔着玻璃看,心脏像被细线勒住;他不说,但我知道,他需要一场翻身仗。而我,宋栀,别的没有,写文案最会戳人心窝。于是有了这篇“人间算法”。我把沈砚的AI匹配逻辑拆成糖衣炮弹:输入你的怪癖、口味、奇思妙想,30秒给你唯一答案。末尾加一行看似随意的PS——“已亲测,匹配到我十岁就想嫁的人。”末尾附图:高中合照打码,只剩少年少女并肩而立的剪影。我要让吃瓜群众先嗑糖,再嗑技术。

凌晨两点,我按下发布,微博限流像突然睡醒的巨兽,转发瞬间破千。评论区一水儿“嗑到了”“求测”,我刷新得手抖,胸腔却升起隐秘快意—看,这是我保护他的方式。沈砚从电脑后抬眼,声音低而认真:“宋栀,谢谢你。”我耸耸肩,故作潇洒:“甲方别客气,记得加钱。”

可事情远比我想的疯。清晨六点,#AI匹配白月光#冲上热搜第一,后面跟了个紫红的“爆”。我微博小号粉丝狂涨10万,后台私信999+,全是“求链接”。更离谱的是,同事群有人甩出截图—竞赛下载量三小时飙升200%,服务器开始“503”。我盯着屏幕,手心冒汗:玩大了。

沈砚一边接电话安抚投资人,一边打开笔电远程扩容,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我抱着小瓜缩在沙发角落,听见自己心跳砰砰砰——一半是激动,一半是怕。突然,门铃炸响,快递小哥“哐哐”拍门:“宋小姐到付!”我签收,打开,一股恶臭扑面——一箱死老鼠,血水里泡着张照片:我高中贴公告栏的丑照,脸上被红笔画叉。 我尖叫一声,箱子掉地,死鼠滑出,小瓜炸毛飞蹿。沈砚冲过来,一把将我按进怀里,掌心扣住我后脑,声音冷到结冰:“别怕,有我在。”他胸口剧烈起伏,震得我耳膜生疼。我死死攥住他睡衣,指节泛白,胃却翻江倒海——陆青青,林屿,开始正面开火了。快递盒内侧用红色马克笔写着一行字——“造假数据,不得好死。”我盯着那行歪斜字迹,浑身止不住发抖。沈砚抬手,一把盖住我眼睛,掌心滚烫:“别看了。”随即掏出手机报警,声音低而稳:“骚扰,恐吓,保留追究权利。”他一字一句,像给敌人宣判,也给我筑墙。警察上门拍照取证,楼下很快聚集看热闹的大爷大妈,有人举手机直播:“死老鼠送上门,网红博主遭报复!”我缩在主卧,听见自己牙齿打颤。沈砚送走警察,端来温水,蹲在我膝前,声音柔得不像话:“宋栀,说句话。”我抬眼,看他眉心紧蹙,那道褶里盛满担忧。忽然,我伸手,指尖落在他眉心,轻轻抚平:“我没事,真的。”

其实,有事。那箱死老鼠像一盆冰水,把我从爆款狂欢里拽出来,摔进现实泥沼。我第一次真切意识到—网络能把我捧上神坛,也能下一秒撕碎我。可我不后悔,只是怕连累他。我咬唇,小声:“沈砚,要不算了,我发文澄清……”

“不准。”他打断我,眼底燃起幽暗火焰,“你没错。”下一秒,他俯身,额头抵住我额头,声音低哑却坚定:“宋栀,我们一起扛。”呼吸交缠,我鼻尖酸到发疼,眼泪终于决堤—滚烫,汹涌,全砸在他手背。他一动不动,任我哭,掌心轻抚我后背,像哄一只受惊的猫。

傍晚,夕阳把客厅染成蜜糖色。我重新打开电脑,登上微博,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发抖。沈砚坐在我身边,掌心覆在我手背,温度一点点渗进来。我深吸一口气,敲下新微博—“数据没造假,心也没造假。我匹配到的人,从十岁起就住进我日记,今天,他也在我身旁。@沈砚”点击发送。三秒,评论破万。我转头,看他侧脸被夕阳镀上一层柔金,心脏“咚”地一声—像打桩,桩上刻字:宋栀,你完了,你彻底栽了。他忽然回头,冲我弯眼,一字一句:“宋栀,谢谢你,把我介绍给全世界。”我眼眶发热,却笑得比哭还丑:“沈砚,别谢我,余生请多指教。”

4、《同学会修罗场》

周五傍晚,城市刚被夏雨洗过,霓虹灯像一面面湿漉漉的镜子,映得人影扭曲又暧昧。我踩着十厘米细高跟,站在“纸醉金迷”KTV门口,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混着栀子香与汽车尾气,像把高中操场直接搬到了市中心。沈砚单手插兜,立在我左侧两步,黑色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解开,锁骨若隐若现。他没有看我,只微微侧身,替我挡住驶过的洒水车溅起的水花。那一瞬,我心脏毫无预兆地塌陷一块—这人,连沉默都是护短的。

“要不……我还是别进去了。”我攥着镶钻手包,指节泛白。沈砚偏头,眼尾挑着一点笑:“怕?”我咬牙:“我怕我忍不住掀桌子。”他低笑一声,掌心忽然覆在我手背上,温度滚烫:“掀吧,我赔。”于是,我被他牵着手,一路带进电梯。电梯镜面倒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男俊女靓,像走红毯的明星。可我知道,今晚不是领奖,是赴刑。七年前的班级群,有人匿名@我:“宋栀,敢不敢带现任来同学会?大家想看你哭。”我本想装死,沈砚却回了句:“她去,我陪。”然后,就有了此刻——我脚踩恨天高,背脊绷成一张拉满的弓。

“叮——”电梯门滑开,震耳欲聋的笑声扑面而来。走廊灯光昏黄,人影晃动,像一群魑魅魍魉。我脚步顿住,沈砚却收紧五指,把我往前一带,直接推进包厢。包厢里二十多双眼睛刷地扫过来,音乐恰好放到副歌空白,空气安静得可怕。我一眼看见人群中央的陆青青——红裙高开叉,卷发垂到腰,正举着麦克风唱《后来》,看到我,红唇扬起胜利弧度。旁边有人起哄:“哟,压轴嘉宾来了!”我呼吸发紧,掌心渗出冷汗。沈砚却懒懒抬手,把灯全开,刺眼白光下,他笑得云淡风轻:“路上堵车,让大家久等。”语毕,他牵着我,径直走到沙发正中坐下。我裙摆扫过他裤腿,像无声宣告主权。

“宋栀,好久不见。”班长端着酒杯晃过来,眼神在我和沈砚交握的手上转了一圈,笑得意味深长,“听说你现在……待业?要不要我帮你内推?”我尚未开口,沈砚已接过话:“她替我打工,年薪七位数,内推就免了。”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包厢瞬间安静。 陆青青的脸色刹那难看,却很快掩唇娇笑:“阿砚,别吹牛,竞赛都快倒闭了吧?”她声音嗲,尾音拖得长,像钝刀割肉。我心脏猛地收紧,怒火蹭地窜上脑门。沈砚却气定神闲,掏出手机,点开实时股价,屏幕转向众人——红线一路飙升,市值冲破十亿。

“谢谢关心,还活着。”他淡声。包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有人小声议论:“卧槽,沈砚太A了吧!”我偏头,看见他睫毛在屏幕光里投下一圈阴影,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咚!咚!咚!每一下都在喊:宋栀,你完了。

陆青青咬唇,忽然抬手,啪一声,音响切换,投影幕布亮起——一张巨大的PPT,标题:青春回忆录。我眼皮一跳,不好的预感刚升起,照片已一张张自动播放——高一军训我满脸泥巴、高二运动会我摔了个狗啃泥、高三……高三那张,我写给沈砚的情书,被红笔圈出“我喜欢你”四个字,旁边批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人群爆发哄笑,像无数根针扎进耳膜。我血液瞬间逆流,指尖冰凉。沈砚握着我的手猛地收紧,我却先一步站起来,抄起桌上冰桶,哗啦——全数泼向幕布。白光闪灭,笑声戛然而止。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在发抖,却奇异地冷静:“陆青青,七年,你就学会这点下三滥?”

陆青青尖叫:“宋栀你疯了!”她扑过来,高跟鞋一崴,整个人朝我扑倒。我下意识后退,腰却撞上茶几尖角,疼得眼前发黑。下一秒,沈砚长臂一伸,把我捞进怀里,回身一脚踹在茶几边缘,玻璃“砰”地炸裂,碎片四溅。他声音冷得像冰:“谁敢再动她试试?”

碎片溅到旁边几个看热闹的同学,女生尖叫,男生后退,包厢瞬间乱成一锅粥。班长试图打圆场:“算了算了,都是玩笑……”沈砚抬眼,眸色漆黑,沉得吓人:“玩笑?那我也开个玩笑。”他掏出手机,点开录音,陆青青的声音清晰传出——“只要搞垮竞赛,沈砚就会回头求我。” 众人脸色齐变,陆青青扑过去抢手机,被沈砚反手扣住手腕,疼得脸色煞白。我靠在他怀里,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砰——一半震撼,一半畅快。原来,他早有准备。原来,被护着的感觉这么好。

“陆青青,道歉。”沈砚声音不高,却带着压迫。陆青青眼泪簌簌落下,却倔强地咬唇。我深吸一口气,推开沈砚,走到她面前,抬手——啪!清脆耳光响彻包厢。我掌心发麻,声音却异常平静:“这一巴掌,为十七岁的我。”空气安静得可怕。我转身,看向众人,目光扫过每一张或尴尬或震惊的脸:“各位,看够了吗?看够了,我们就先走了。”说完,我主动牵起沈砚的手,昂首走出包厢。身后,音乐响起,却再没人唱歌。电梯门合拢的瞬间,我腿一软,差点跪倒。沈砚一把捞住我,掌心扣住我后脑,按进怀里。我听见他心跳,咚咚咚,比我还快。他低声笑:“宋栀,你刚才……真帅。”我鼻尖发酸,却扬起嘴角:“沈砚,你更帅。”

电梯镜面倒映出我们相拥的身影,灯光温柔,像给世界加了层滤镜。我闭眼,深吸一口气——薄荷味,混着淡淡烟草香,是他身上独有的气息。那一刻,我知道,我完了,彻底沦陷。

5、《公告栏》

暮色四合,南城一中老校区像被谁按了暂停键。锈迹斑斑的铁门半敞,风穿过,发出“吱—呀—”的幽怨长音。我踩着满地银杏叶,一步一步往里挪,掌心全是汗。沈砚走在我左侧,指尖若有若无擦过我手背,像怕惊着我,又像随时准备把我拽走。十年了,操场还是那条煤渣跑道,公告栏却换了新——不锈钢框,玻璃锃亮,灯光一打,白得晃眼。此刻,栏前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清一色蓝白校服的高中生,叽叽喳喳像雀群。我心脏“咚”地沉下去——半小时前,班级群里有人甩出一张照片:昏黄路灯下,公告栏贴着一封手写情书,落款“宋栀”,日期2014.9.1,末尾一句“沈砚,我想和你有以后”被红笔加粗,旁边画了一颗裂开的爱心。

我本想装死,可沈砚一句“去看看”就把我拎出门。迈巴赫一路疾驰,车窗外的霓虹像彩色鞭子,抽得我脑仁生疼。此刻,越靠近人群,我脚步越虚浮,仿佛回到十七岁那个清晨——同样位置,同样情书,被复印成几十份,贴满整面墙。那天,我成为全校笑柄,陆青青站在人群中央,举着喇叭念我的错别字。“别怕。”沈砚忽然开口,声音低却稳。下一秒,他伸手,掌心包住我冰凉的手指,一寸寸收紧。我抬头,看他下颌线被路灯切割得锋利,喉结滚动,像压抑什么。我深吸一口气,任由他拉着我挤进人群。

“让一让,让一让!”有男生回头,目光扫过沈砚的腕表,再扫到他脸,瞬间乖巧如鹌鹑,自动分开一条缝。我踉跄着被带到最前排,玻璃反光里,我清晰看见自己惨白的脸,以及——那封该死的信。纸质泛黄,边缘卷翘,却保存得极好,连我当时晕开的泪痕都还在。我心脏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攥住,呼吸瞬间被抽空。

“卧槽,这就是传说中校草校花的瓜?”

“听说女主今天也在现场,哪个哪个?”

“这字真丑,哈哈哈还写错‘砚’字!”

四周议论像潮水,一浪接一浪,把我拍得体无完肤。我指尖发抖,眼眶却干涩得可怕。沈砚侧眸看我,眼底黑得吓人,下一秒,他抬手,“哗”地推开公告栏玻璃门。刺耳金属摩擦声压过所有嘈杂,人群瞬间安静。他伸手去撕,却扑了个空——另一只手抢先一步,摁住那封信。陆青青不知何时出现,一袭红裙,卷发披肩,红唇在灯下闪着冷光:“别撕啊,校史文物呢。”她笑得温柔,眼神却淬了毒,“宋栀,敢写不敢认?”我血液“嗡”地冲上头顶,耳鸣如雷。四周手机齐刷刷举起,闪光灯噼里啪啦,像无数探照灯。我喉咙发紧,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沈砚挡在我前面,声音冷到结冰:“陆青青,玩够了吗?”

“没玩。”陆青青晃了晃手里的U盘,“待会儿还有高清投影,全班一起欣赏。”她话音未落,教学楼墙面“刷”地亮起巨大白幕,投影仪嗡嗡启动。我心脏骤停,眼前发黑——那里头,不止情书,还有我当年偷拍沈砚的照片、写满他名字的草稿纸、被他退回的圣诞手套……

“让开!”沈砚蓦地低喝,一把攥住陆青青手腕,指腹收紧,青筋暴起。U盘“啪”掉地,他却看也不看,转身,双手捧住我脸,迫使我抬头。他眸子深得像旋涡,声音低哑却一字一顿:“宋栀,看着我。”我眼神涣散,聚不到焦点。四周嘈杂像隔着一层厚玻璃,嗡嗡作响。沈砚指腹摩挲我面颊,温度滚烫:“信是你写的,我认了。可后面那句,我现在才要回应。”说完,他忽然俯身,薄唇贴上我耳廓,声音轻得只有我能听见——

“宋栀,我也想和你有以后。”

那一瞬,世界静音。我心脏“咚”地一声,像被重锤敲裂,滚烫血液哗地涌向四肢百骸。眼泪毫无预兆地冲出,砸在他手背。他拇指一抹,转身,牵住我,大步走向投影机。

“喂,干什么的!”后勤大爷挥舞手电筒冲过来。沈砚弯腰,一把拔掉电源,巨幕瞬间漆黑。人群发出失望嘘声,他却回头,目光扫过一张张兴奋的脸,声音不高,却足够让所有人听见——

“十年前,她写情书给我,我弄丢了。今天,我当众还她一封。”

说完,他掏出手机,蓝牙连接校园广播,下一秒,操场大喇叭响起少年清朗嗓音——

“宋栀,我是沈砚。十七岁我没回应的,现在回答你:以后请多指教。”

那是他昨晚录的,背景音里还有小瓜呼噜声。我眼泪决堤,却笑得比哭还丑。四周安静三秒,突然爆发出雷鸣般起哄——

“卧槽,好甜!”

“妈妈,我嗑到真的了!”

“学姐,答应他!”

沈砚回头,冲我伸出手,掌心向上,指尖微颤。我看着他,像看着整个青春轰然落幕,又像看着余生轰然开启。我抬手,重重拍进他掌心,十指相扣。

“沈砚,”我哽咽,却大声,“以后请多关照!”

夜风拂过,银杏叶哗啦啦响,像掌声,像祝福。陆青青站在人群外,脸色苍白如纸,被人潮推搡,一点点隐进黑暗。我回头,最后一次看向公告栏——玻璃反光里,女生哭成花猫,男生抬手替她擦泪,背景是漫天金黄。

那一帧,被无数手机定格,上传,发酵。

我知道,明天微博又会炸。

可我不怕了。

因为,手心里那只温暖干燥的手,再也不会松开。

6、《数据造假》

凌晨两点十九分,微博热搜榜像被扔了一颗燃烧弹——#AI匹配白月光数据造假#紫红色的“爆”字悬在榜首,后面跟着我的大名:@宋栀。

我盯着屏幕,指尖凉得发僵。刷新一次,评论新增999+,全是清一色的“骗子滚出互联网”“造假司马”“绿茶博流量”。短短半小时,我从万人追捧的“白月光”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风扇呼呼转,像替我急促的呼吸配音。我抖着手点开那条爆料长图——

【实锤!竞赛用户飙升200%系刷量!】

配图一:后台数据曲线,凌晨陡增的注册用户IP集中在上海某园区。

配图二:我微博小号后台截图,草稿箱里躺着未发送的“匹配成功”素材。

配图三:淘宝购买“微博转赞评”的聊天记录,买方ID——“栀栀向前冲”。

我脑袋“嗡”一声,血液瞬间倒流。那张淘宝截图是P的,可水印、头像、时间轴一模一样,连我常用的表情包都没落下。专业、狠辣、置我于死地。我第一时间想到林屿——沈砚的合伙人,也只有他能拿到竞赛后台,并精准掐在竞赛对赌的关键节点。

“别看。”沈砚一把阖上我电脑,声音哑得吓人。他蹲在我膝前,掌心覆住我冰凉的手背,眉心那道褶再深一寸,“我来处理。”我抬头看他,灯影在他睫毛下投出细长阴影,也掩不住眼底的血丝。我想说对不起,喉咙却像被塞满玻璃渣,一张口就疼得发颤。

门铃骤然炸响,突兀得像午夜凶铃。我条件反射地一抖。沈砚拍拍我肩,起身去开门。门刚拉开一条缝,无数闪光灯海啸般扑进来——

“宋小姐,请问刷量属实吗?”

“沈总,对赌协议是否会因此终止?”

“二位是在炒作恋情吗?”

记者、主播、看热闹的路人,挤满走廊。手机、话筒、补光灯,像一片钢铁森林,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我呆滞在原地,心脏砰砰撞击胸腔,仿佛下一秒就要裂骨而出。

沈砚挡在我前面,声音冷到冰点:“无可奉告,请让开。”可人群像嗅到血腥的鲨鱼,愈发汹涌。不知谁猛地一推,他身形踉跄,肩背撞上鞋柜,玻璃门“哗啦”碎了一地。我尖叫:“沈砚!”鲜血顺着他手臂滑下,在白色袖口绽开一条红线。那一刻,我脑子“啪”一声断了弦。

“滚出去!”我抄起鞋柜上的雨伞,朝最近镜头狠狠一挥。金属伞骨划过空气发出尖锐啸声,人群本能后退半步。我趁机把沈砚拉进屋,“砰”地关门,反锁,一气呵成。背脊抵着门板,我整个人抖成筛子,眼泪模糊了视线。沈砚却第一时间按住我肩,低声:“深呼吸,没事,没事。”血还在流,他却先替我擦泪。那一瞬,我彻底崩了,哇地哭出声,拳头砸在他胸口:“都怪我……是我害了你……”

他任我发泄,掌心覆在我后脑,声音低而坚定:“宋栀,听好——你没错。”泪水浸透他衬衣,灼热,咸涩。我抬头,透过泪雾看他苍白的唇,心脏像被千万根针扎:沈砚,我怎么能让你流血?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沈砚报警称“非法入侵”,保安与民警很快赶到,将堵门记者驱散。人群作鸟兽散,却不忘回头拍最后一帧“爆点”——我满脸泪痕,他满手鲜血。电梯门合拢那刻,我腿一软,跪坐在地。沈砚俯身抱起我,像抱一只湿透的猫,轻得近乎温柔:“别怕,有我在。”

夜沉得像一潭墨。我蜷缩在主卧角落,刷新手机。品牌方宣布终止合作,广告群秒退我,微博私信里塞满死老鼠照片、P遗照、花圈地址。我颤抖着关机,把自己埋进臂弯。世界静得可怕,只剩心跳一声声捶打胸腔:我完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沈砚端着温水进来,手臂已缠上雪白纱布。他蹲到我面前,把杯子递给我,掌心覆住我手背:“宋栀,我们反击。”他声音不高,却像寒铁撞冰,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我红着眼摇头:“怎么反击?所有证据都指向我……”

他抬手,指尖抚平我凌乱的发,黑眸里燃着幽暗的火:“相信我。”下一秒,他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份加密文件——竞赛原始日志,时间戳、IP、注册设备码,一个不少。“林屿盗用服务器权限,批量创建虚假账号,再P图嫁祸你。”他唇角勾起冷冽弧度,“技术部已备份日志,明天一早提交警方。”

我怔住,泪水悬在睫毛。原来,他早就暗中布局,只等收网。我哽咽:“可舆论等不到警方通报……”沈砚低头,额头抵住我,声音低哑:“那就先让舆论反噬。”他抬手,替我拭去泪,一字一句:“宋栀,跟我一起,直播自证。”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百叶窗,落在他睫毛上,像碎金。我望着他坚定的眼,心脏慢慢归位。恐惧仍在,却有一股热流从胸腔升起—滚汤的,滚烫的,带着不死不休的决绝。我深吸一口气,点头:“好。”

我重新开机,登陆微博,敲下新动态—“今晚八点,竞赛官方直播间,我带你拆穿‘数据造假’真相。不怕翻车,因为—我从未撒谎。@竞赛-沈砚”点击发送。我转头,对上他染笑的眸。那一刻,我知道,风暴仍在,但我不再孤身一人。沈砚伸手,与我十指相扣,掌心温度交融。我听见自己心脏“咚”地一声—像重新钉下一根桩,桩上刻字:

宋栀,别怕,这一次,有人与你并肩。

7、《废墟告白》

凌晨一点半,魔都的霓虹像被水晕开的颜料,模糊成一片冷湿的亮。我跟着沈砚,一脚深一脚浅地穿过拆迁区。风卷着碎塑料袋在半空打旋,像无家可归的幽灵。身后不远处,几个看热闹的路人举着手机灯替我们照路,光柱晃来晃去,把废墟切割成诡异的舞台。

“小心钉子。”沈砚回头,伸手握住我腕子。他掌心有汗,却烫得惊人。我指尖冰凉,心脏跳得比拆迁钩机的“哐当”声还乱—— 竞赛下架、对赌失败、林屿和陆青青的抹黑通稿……所有糟心事,像背后追兵,一步不离。可只要抬头,看见少年被月光拉长的背影,我又觉得:去他的世界崩塌,至少此刻,他牵的是我。

废弃工厂的铁门半倒,锈迹像干涸的血。沈砚抬脚一踹,“咣当”巨响,门轴发出垂死呻吟。尘土扬起,我呛得直咳,眼泪瞬间蒙上。路人里有人小声:“卧槽,现实版末日逃亡?”另一道兴奋女声:“快录!这帅哥好带感!”我无暇理会,被沈砚牵着,踏进黑暗。

厂房里潮气混着铁锈味,像一张潮湿的网。月光从高窗漏进来,斜斜劈在我们中间。沈砚松开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光圈扫过——七年前那张合照里的背景,赫然就是这里:掉漆的栏杆、斑驳的“安全生产”标语,还有……那面裂纹纵横的老镜子。

镜子立在角落,镜面被岁月啃噬出星状裂痕,像随时会碎。我喉咙发紧,童年的恐惧猛地攫住心脏——我怕黑,更怕鬼。沈砚却拉我走到镜前,光圈对准我们交叠的影子。他声音低哑:“宋栀,记得吗?十年前的今天,你把照片塞给我,说——”“等你回来娶我。”我接话,声音抖得不像样。镜子里,我脸色惨白,他眼底却燃着幽暗火簇。下一秒,他从口袋掏出那张泛黄的合照,背面铅笔字被岁月磨得发毛,却仍旧清晰:等你回来娶我。我心脏“咚”地一声,像被重锤,眼泪瞬间决堤。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他指腹擦过我眼角,温度滚烫。我却摇头,泪水飞溅:“是我……把热搜搞砸,连累你。”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刺眼远光灯从破窗射进来,厂房亮如白昼。林屿的嗤笑回荡:“沈总,躲债躲到废墟?够浪漫啊。”

我猛地回头——林屿带着三个保安堵在门口,手机镜头齐刷刷对准我们。陆青青从人群后走出,一身白裙被夜风吹得猎猎,像索命女鬼:“阿砚,只要你肯公开道歉,承认数据造假,我就让爸爸继续投你。”她声音柔,却透出毒蛇般的冷。路人兴奋疯了,直播间弹幕刷到飞起:【刺激!现场逼宫!】

沈砚挡在我前面,背影挺拔得像一堵墙:“滚。”林屿冷笑,抬手——保安逼近,手里竟拎着棒球棍。铁棍拖过水泥地,发出刺耳“呲啦”,像电锯切割神经。我呼吸瞬间停滞,指尖冰凉,却听见自己血液逆流的声音——他们想要沈砚跪。今天,除非我死,否则谁也别想动他。

“想动手?”我猛地擦掉眼泪,一步跨到沈砚身旁,声音嘶哑却尖锐,“来啊!直播呢,让三十万人看看,怎么把人逼死!”我举起手机,镜头反向对准林屿,屏幕里他脸色骤变。弹幕瞬间刷爆:【卧槽,真·现场霸凌?】、【报警了报警了】。

沈砚侧头看我,眼底闪过惊愕,随即弯唇,掌心与我十指相扣。他抬高声音,字字清晰:“竞赛没有造假,我沈砚,此生也只匹配一个人——”他转头,眸光灼灼落在我脸上,“宋栀。” 我心脏“咚”地一声,像被光击中,眼泪再次涌出,却带着滚烫的快意。林屿恼羞成怒,抡起球棍砸向镜子——

“砰!”镜面碎裂,玻璃飞溅。沈砚一把将我拽进怀里,转身,用背挡住碎片。耳边“哗啦”脆响,像世界崩裂,我却听见他低哑闷哼。玻璃划过他手臂,血线瞬间渗出,染透白衬衫。我尖叫:“沈砚!”血腥味混着铁锈味,刺得我眼眶生疼。

“别怕。”他抱我更紧,下巴抵住我发顶,声音低却稳,“有我在。”我指尖触到他背部的湿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混着他的血,砸在碎玻璃上,像开出一朵朵猩红的花。那一刻,所有恐惧、委屈、心疼,轰然炸成唯一的念头——我要护住他,哪怕与世界为敌。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灯光扫进厂房。林屿脸色大变,想逃,却被路人自发堵在门口——直播间的正义网友早已报警。保安丢盔弃甲,陆青青白裙被踩得泥泞,仍不甘地回头嘶喊:“阿砚,你会后悔的!”

沈砚没回头,只低头看我,血顺着他指尖滴落,他却笑得比月光还温柔:“宋栀,我后悔了——后悔没早点牵你手。”

我哭到说不出话,踮起脚,颤抖着去捂他流血的手臂。掌心沾满温热,我喉头腥甜,哽咽得支离破碎:“沈砚,我们回家。”

“好,回家。”他俯身,额头抵住我额头,声音低哑却坚定,“以后,我护着你,你护着梦,我们一起把世界赢回来。”

警灯闪烁,镜头林立,废墟中央,我们紧紧相拥。碎玻璃映出无数倒影,像漫天星光,为我们作证——

从今往后,风雪与共,生死并肩。

8、 《废墟天台的告白》

傍晚六点,废弃工厂锈门半掩,像一张豁牙的嘴。我推门进去,铁锈味混着潮湿灰尘扑面而来,呛得我眼眶发红。沈砚走在前面,黑色风衣被夕阳拉出一道锋利剪影,每一步都踩碎地上的玻璃碴,“咔嚓——咔嚓——”声音在空荡厂房里被放大,像命运在提前鼓掌。

我攥紧口袋里的那张泛黄合照——昨晚小瓜从沙发底扒出来的,背面我十七岁的字迹被猫牙啃得缺了边:等你回来娶我。七年,这张纸兜兜转转,竟比人心还倔强。我抬头,看沈砚背影,心脏“咚咚”打鼓:今天,我要亲手把这句话还给他。

楼梯扶手早已断裂,我们踩着裸露钢筋往上。天台风大,吹得废旧塑料膜“哗啦”作响,像无数白旗在投降。夕阳沉到城市尽头,橘红里透着紫,像一锅沸腾的草莓酱。沈砚停在一堵断墙前,背对我,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拎着那台老旧的便携式投影仪——我让他带的。我要在这里,放一场只属于两个人的电影。

“沈砚。”我喊他,声音被风吹得发颤。他回头,刘海被风搅得凌乱,露出饱满的额头,左耳小痣在霞光里像一粒碎金。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掌心向上。我深吸一口气,把那张合照放上去。指尖相触,电流“滋啦”一声,我心脏跟着缩紧。他低头,目光落在缺角的字上,瞳孔猛地一颤,喉结上下滚了滚,像吞下滚烫的铁。

“原来……一直在你这儿。”他声音哑得不像话。我鼻尖发酸,却努力弯眼:“现在物归原主,也物归原命。”风卷着塑料膜拍打墙面,“砰砰”作响,像给下一秒的心跳打节拍。我掏出手机,连上投影仪,白光“刷”地打在断墙,画面亮起——是我昨晚偷偷剪的vlog:十七岁的他趴在课桌睡觉,阳光穿过窗棂,落在他睫毛上;运动会我摔进他怀里,他耳尖通红;出国前夜,我躲在行李传送带后面,偷偷拍他拖着箱子走远……最后定格在今天清晨——他蹲在厨房,笨手笨脚给小瓜煮鸡胸,侧脸被蒸汽氤氲得温柔。

我声音混在风里,却字字清晰:“沈砚,我匹配到的人,从十岁起就住进我日记,今天,我想让全世界知道。”我转身,面对楼下——那里,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圈看热闹的路人:送外卖的小哥、跳广场舞的大妈、扫街的环卫大叔,全仰头举着手机。我深吸一口气,大喊:“沈砚!我喜欢你!从十七岁到现在!”

楼下瞬间炸锅,口哨声、掌声、大妈的“囍糖”尖叫此起彼伏。我脸颊烧得发烫,却笑得比哭还肆意。沈砚愣在原地,瞳孔里翻涌着震惊、狂喜,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释然。下一秒,他猛地伸手,一把扣住我后颈,额头抵上来,呼吸滚烫:“宋栀,你终于肯说了。”

话音未落,他低头吻住我。薄荷味混着天台灰尘,在唇齿间炸开,像一场迟到的暴风雨。我脚尖发软,手指死死攥住他风衣领口,布料皱成一团。风在呼啸,塑料膜在鼓掌,楼下手机闪光灯连成星海。我闭上眼,听见自己心脏“咚”地一声——像七年漂泊的船只,终于撞进港湾。

忽然,一道刺眼白光从对面楼顶射来,伴随“嗡嗡”电机声——无人机!它悬停在我们头顶,摄像头黑洞洞,像枪口。沈砚反应极快,一把将我按进怀里,转身用背挡住镜头。下一秒,无人机“砰”地炸出漫天彩带,纷纷扬扬落下——是金色和白色的玫瑰瓣,混着亮片,在夕阳里闪成星雨。

我愣住。沈砚低笑,嗓音贴着我耳廓:“我安排的。”他松开我,单膝跪地,从风衣内袋掏出一只黑色丝绒盒,“咔哒”打开——一枚钻戒,主钻周围镶着一圈细碎猫爪形状的小钻,像守护月亮的星。他抬眼,声音被风吹得沙哑却坚定:“宋栀,七年前的合照我弄丢了,但七年后,我想把余生赔给你。嫁给我,好不好?”

我眼泪瞬间决堤,喉咙发紧,一个字都吐不出,只能拼命点头。他把戒指套进我无名指,指尖发颤,像完成一场迟到七年的仪式。楼下爆发出雷鸣般掌声,外卖小哥激动得把头盔扔上天,大妈们整齐划一地喊:“亲一个!再亲一个!”我哭着笑出声,扑进他怀里,死死抱住我的月亮。

夕阳沉到地平线最后一秒,沈砚抱起我转圈,风衣下摆扬起,像一面黑色旗帜,宣告主权。我低头,看见戒指在霞光里闪成银河,听见他心跳“咚咚咚”——与我同频。七年尘埃,在这一刻落定。

风停了,塑料膜安静下来,像谢幕的帷幕。我伏在他肩头,小声哽咽:“沈砚,我等你,从十七岁到现在。”他收紧手臂,声音低哑却含笑:“宋栀,余生请多指教。”

对面楼顶,无人机再次升空,拖着一条红色横幅,在暮色里猎猎作响——

“竞赛唯一匹配成功:沈砚♡宋栀”

9、 《废墟求婚》

傍晚六点,残阳像一柄巨大的红漆刷,从废弃玩具厂房的破窗斜斜扫进来。铁锈味混着多年积尘,在空气里浮浮沉沉,我踩着碎玻璃,脚下“咯吱”一声,像踩碎了自己的心跳。

三天前,沈砚把一张泛黄合照塞进我手心——背后是我十七岁的铅笔字:等你回来娶我。他说:“宋栀,跟我去个地方。”我没想到,是这里。

这里,是我爸当年发家又破产的玩具厂;也是我十岁那年,第一次把“新郎”写进日记的地方。废墟中央,老旧流水线静静躺着,像一条死去的巨龙。沈砚却站在龙头之上,白衬衣被夕照镀成暖金色,手里拎着——一杯奶茶。

“七分糖,去冰,多加椰果。”他冲我抬了抬下巴,声音散在旷大的空间里,带着回响,“赔你那天泼出去的那杯。”我鼻尖一酸,笑出了眼泪:“沈总,赔一杯奶茶就想收买我?”

他低笑,跳下流水线,一步步走近。铁皮下,我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像两条终于交汇的平行线。我心脏不受控制地咚咚打鼓,手心全是汗。身后,却忽然传来嘈杂人声——

“快快快,听说有人要在这废墟直播求婚!”

“真的假的?这地儿不是闹鬼吗?”

“网红打卡新地标啊姐妹,来都来了!”

我回头,乌泱泱一片看热闹的路人,举着手机,闪光灯此起彼伏。我瞬间头皮发麻——计划里可没有观众!沈砚却仿佛早有预料,抬手,一个响指。下一秒,废弃厂房屋顶“啪”地亮起一串星灯,像银河坠入人间。人群爆发惊呼,镜头举得更高。

我愣神的功夫,沈砚单膝跪地。流水线尽头,老旧机械臂缓缓升起,托着一只暗红色丝绒盒。他打开,里面却不是钻戒——而是一枚用塑料吸管弯成的圆环,外圈缠着细细的金线,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宋栀,十七岁那年,你把合照塞进我书包,背面写‘等你回来娶我’。”他声音低而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我弄丢了那张纸,也差点弄丢你。”

“今天,我把废墟变成礼堂,把奶茶变成戒指,只想问你——”

他抬眼,眸子里燃着夕阳,像盛了整片海的星光:“还愿不愿意,让我赔你一辈子?”

我喉咙瞬间发紧,眼泪决堤。路人里有大妈感动得直抹泪:“哎哟造孽哦,这小伙子长得跟明星似的,咋这么会整!”有小姑娘尖叫:“姐姐快答应!他好帅!”还有人已经打开直播标题:#废墟奶茶求婚名场面#,弹幕刷到飞起。

我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伸手去抓那枚“吸管戒指”,指尖却抖得不成样子。沈砚忽然起身,一把将我抱进怀里,掌心扣住我后脑,声音低哑:“别哭,以后我护着你。”下一秒,他低头,吻住我。

废墟里,瞬间响起震天口哨和掌声。闪光灯像暴雨,噼里啪啦砸在我们身上。我却什么都听不见,只能感觉到他唇上的温度,带着七分糖的甜,混着椰果的嚼劲——像极了我们跌跌撞撞却又终于交汇的十年。

“我愿意。”我哽咽着,把吸管戒指套进自己无名指,大小刚好。沈砚低笑,额头抵着我额头,呼吸交缠:“那说好了,一辈子。”

夕阳最后一缕光,恰好落在老旧流水线的铭牌上——“宋氏玩具厂”。我泪眼模糊,却看见那上面被人新刻了一行小字:

“龙头归来,公主已签收。”

我哭到笑出声,一拳锤他胸口:“幼稚!”他却抓住我手,十指相扣,转身面对镜头,大声宣布:“从今天起,她是我合法甲方,终身合约,不设违约条款!”

人群再次爆发尖叫。远处,警笛声忽然由远及近——有人报警:“废墟疑似非法集会!”沈砚一把扛起我,拔腿就跑。我趴在他肩上,又哭又笑,眼泪鼻涕蹭他一身。路人纷纷让路,手机追着拍:“快跑啊新人!”

夕阳彻底落下,星灯亮起。我们在废弃厂房里狂奔,像逃学的高中生,又像终于偷到糖的小孩。我手环住他脖子,大声喊:“沈砚,你慢点,我戒指要掉了!”

他喘着笑,声音散在夜风里:“掉了再赔,赔到你八十岁,牙齿掉光,还喝七分糖!”

我眼泪再次涌出来,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灿烂。星灯、警笛、闪光灯、欢呼声,所有喧嚣退成背景。这一秒,宇宙安静到只剩一句话——

沈砚,我等你回来,终于等到。

从今以后,废墟是殿堂,奶茶是誓言,而你,是我余生唯一指定官方合作伙伴。

10、 《世纪婚礼·真报告》

十一月十八,晴,宜嫁娶。

我凌晨四点就醒了,窗外残星挂在丝绒天幕,像谁不小心打翻的碎钻。我蜷在婚纱裙摆里,心脏跳得比第一次发爆款微博还疯——砰!砰!砰!一下一下撞着胸腔,撞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今天,我要嫁给沈砚,从十岁就写进日记的那个少年。

保姆车里,我妈红着眼替我戴头纱,手指抖得夹不住发卡,嘴里却念念叨叨:“要是沈砚敢迟到,老娘就开广场舞大喇叭骂他三天。”我噗嗤笑出声,眼泪却先掉下来。车窗外的天色由藏蓝转蟹壳青,街道两边看热闹的路人陆续就位,手机高举,直播间标题一个比一个野——

#竹马cp世纪婚礼#

#奶茶新娘在线撒糖#

#网传伴手礼是沈总亲手写的代码#

我低头刷微博,热搜第一赫然挂着紫红“爆”:#陆青青怀孕实锤#。点进去,是一段昨夜疯传的短视频——她穿着病号服,苍白着脸对镜头举起B超单:“孩子父亲,MatchU创始人沈砚。”评论区腥风血雨,全是“渣男去死”“小姐姐别哭”。我指尖瞬间冰凉,胸口像被塞进一把碎冰。原来,她留到婚礼当天,才递出最后一张王牌。

车停在教堂外,红毯铺了整整五十米,粉白玫瑰缠绕成拱形门。我下车,风掀起头纱,也掀起周围山呼海啸的尖叫——

“宋栀!!一定要幸福!!”

“啊啊啊沈总出来了!!”

我抬眼,沈砚站在红毯尽头,黑色礼服衬得肩线凌厉,左胸口袋插一枝白茶,是他十七岁那年我送他的生日花。阳光斜照,他眉眼镀上一层淡金,像从旧漫画里走出的少年。四目相对,他弯唇,无声开口:“别怕。”我鼻尖猛地酸了,提着裙摆刚要迈步,人群后忽然传来骚动——

“让开!我有话要说!”

陆青青一袭素白长裙,脸色比婚纱还白,手里高举一张A4纸,边哭边往红毯冲。保安扑过去,她像疯了一样挣扎,嘶吼:“沈砚!你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空气瞬间凝固,花瓣被风吹得四散,像一场提前到来的暴雪。红毯两侧宾客齐刷刷起立,手机镜头齐射,直播弹幕瞬间刷屏——

【来了来了!抢婚修罗场!】

【卧槽原配手撕小三世纪更新!】

我心脏“咚”地坠落,手指死死攥住捧花,玫瑰刺扎进掌心,钝痛让我清醒。沈砚脸色冷到极点,抬手示意保安松手,声音不高,却压过所有嘈杂:“陆小姐,今天是我婚礼,请你自重。”

陆青青扑通跪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自重?我怀着你的孩子,你让我自重?”她把B超单递到最近的直播镜头前,上面姓名、孕周一清二楚。弹幕再次爆炸,骂声此起彼伏。我眼前一阵发黑,却强迫自己站稳——不能倒,宋栀,倒了就输了。

沈砚握住我手,掌心滚烫,他看向陆青青,一字一句:“四周前,我人在德国实验室,每天打卡记录,需要我公开出入境证明?”

陆青青哭声卡住,脸色由白转青。围观人群发出低低嘘声,有人大喊:“造假打脸现场!”可她下一秒竟扑向我,速度之快,保安都没拦住——

“宋栀!你毁我一辈子,你也别想好过!”

她指甲直抓我脸,我条件反射侧头,肩膀还是被她抓得生疼,婚纱肩带“嘶啦”裂开。沈砚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护进怀里,转身抬手——“啪!”清脆耳光响彻红毯。陆青青被打得趔趄,摔倒在地,白色裙摆染上泥土,狼狈不堪。

我埋在他胸口,听见他心跳也乱了节奏,却沉稳有力。他低头,唇贴我耳廓,声音低哑:“没事,我在。”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时,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至。车门打开,下来的是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径直走到镜头前:“我是市妇幼院生殖科江医生,陆青青小姐的B超单系伪造,我院从未出具此报告。伪造公章,已涉嫌违法。”

一句话,像冰水浇进热油锅。陆青青尖叫:“你胡说!”医生面无表情举起公章对比图:“警方已介入。”

人群爆出雷鸣般掌声,弹幕风向瞬间反转——

【卧槽!官方打脸!爽!】

【婚纱姐姐冲!手撕绿茶!】

我长松一口气,腿却软得几乎站不住。沈砚打横抱起我,大步往教堂走。我缩在他怀里,听见周围尖叫、掌声、口哨交织成浪潮,却莫名安心。红毯尽头,两家爸妈举着“囍”字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妈还把手机对准我们直播:“老铁们!在线观看破两百万!双击666!”

教堂大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喧嚣。彩色玻璃透下斑斓光斑,落在我们交叠的手背。沈砚低头,额头抵我额头,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宋栀,全世界都在替我证明清白,现在——可以安心娶你了吗?”

我眼眶发热,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亮:“沈砚,我十岁写下的日记,今天终于能写结尾——”

“王子和竹马,是同一个人。”

更新时间:2025-11-06 02:4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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